祁兰兮也是金丹后期,但对上同为金丹后期的邪修,未必能占到便宜。
毕竟一个是在正通道门修行,总想着给对方留个活口,一个是刀尖舔血不死不休,总想将对方置于死地,二者拼杀,豁得出去不想死的就会多一分赢的胜算。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姜逸之御剑飞行,掠过高楼直奔城南而去。
“苏好眠,炽火鸦难缠,你等会注意安全。”姜逸之从芥子囊中抽出个碧蓝色的镯子套在苏好眠的手腕上,“这是碧水镯,可以挡住火焰侵身,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来。”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种临终托孤的味道,苏好眠下意识反握住姜逸之的手:“姜逸之,那你呢?”
“我不怕。”姜逸之拍拍苏好眠的脑袋,二人眨眼间就到了城南,“你多杀一只炽火鸦,我们就会更安全一点。”
苏好眠深吸一口气:“好。”
城南,祁兰兮正在和邪修缠斗,他紫蒲色的道袍已经沾染不少灰尘和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不复昨天清雅贵公子的模样。
“祁兰兮,你拦不住我。”
邪修站在对面,看着城内滔天的火光,此战声势浩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周围的修士来驰援,必须速战速决。
若是在平常,他很敬佩祁兰兮这样不折不屈的性格,但现在他只觉得对方有些碍眼。
“拦不拦得住,我管不着。”祁兰兮摁住琵琶弦,十指已经是鲜血淋漓,“我只管拦你就是了。”
“不自量力。”
数道罡风直逼祁兰兮面门而去,祁兰兮拨弄琴弦匆匆抵抗,却被对方的力道直接振退数步,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琵琶弦啪的一声断了。
血顺着手背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既然要守这座城,那你就和这座城共存亡吧。”
邪修翻手结印,只见半空中烟雾凝结成硕大的骷髅头,伴随着尖叫的炽火鸦猛地朝祁兰兮扑去,像是瞬间要将其吞噬。
“果然,我还是最讨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轰的一声巨响。
邪修得意地勾起嘴角,却没想到尘埃散尽,浑身是血的祁兰兮依旧站在原地,脊背挺直不曾倒下。
“怎么可能……”邪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
“果然,我还是最讨厌你们这些阴沟里的爬虫了!看剑!”
数道凌厉的剑气从头顶上直直劈下,即便是灵力化盾去挡,邪修的身上也骤然多了好几道伤口。
凛凛剑光之中看见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并靠近,几道剑气化作密不透风的网向他袭来,邪修仓皇迎战却又被剑气伤了肩膀,气得他浑身发抖。
谁?到底是谁??
“坏我好事,你是找死!”
邪修原本就有些急躁的心情因为这几剑而更加焦灼起来,不假思索地朝剑气袭来的地方扔出几团黑气,毫不意外地全都扑了个空。
姜逸之持剑挡在祁兰兮的身前,掷出十余张雷击符才勉强有了个喘息的机会。
“祁兰兮,你情况如何?”
见来人是姜逸之,祁兰兮原本放松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尚可,你不该来。”
姜逸之虽是剑修,但未结金丹,不见得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她来,说不定只会造成无谓的损伤。
情况危急,也不是能唠嗑的时机,姜逸之扔了一团东西给祁兰兮,提剑转身就走。
“修好你那破琴。”
“……”祁兰兮抓着手里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是琵琶!”
姜逸之才不管,管你什么烂琴破琵琶的,能打才是硬道理。
也许是邪修做好了准备,姜逸之提剑再刺时便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好几次对方的掌风从自已的心口堪堪擦过,看得人触目惊心。
“未结丹的剑修也敢来阻拦我的路?我看你是找死。”邪修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人,对方红衣胜火,眉宇间透出一股杀气,“我劝你速速带那小子离开,还能捡回两条命,凡人如蝼蚁,死了有什么可惜?”
姜逸之不答话,开口就是几串咒语,雷击符火攻符爆破丹跟不要钱似地往外扔,硬生生和金丹后期邪修打了个平手。
实力不够,装备来凑。
邪修眼神一黯。
继续被姜逸之他们两个拖住脚步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炽火鸦!”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凌厉的剑气,姜逸之没忍住笑出声,语气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哟,怎么你喊的不灵啊?”
被姜逸之讽刺,邪修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又实在抽不出身去看另一边的情况,便又扯着嗓子喊道:“炽火鸦!”
依旧没有回应。
“你喊的不灵,我来!”姜逸之横剑一扫,“苏好眠!”
十余只炽火鸦的尸体被扔在邪修脚边,苏好眠化作两层楼高的兽形守护在祁兰兮身边,九条尾巴在夜色掩映下若隐若现,如屏障一般拦住了那些汹涌的火焰。
见到脚边的尸体,邪修只觉得怒火攻心,手下的动作更加刁钻快速。
姜逸之一剑划破邪修的衣襟,差点刺中对方的胸口,她提剑再刺,就听见铿锵的琵琶声传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将邪修笼罩其中。
不远处,祁兰兮怀抱琵琶,缠满纱布的手指在琴弦上急促扫动,音刃如疾风骤雨直奔邪修而去,与姜逸之的剑气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
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发展,邪修后撤两步,将一枚血红色的丹药吞入腹中,周身黑气瞬间暴涨,逼退姜逸之数步。
“我去,怎么还搞这种作弊手段??”姜逸之被气笑了,她胡乱抹掉嘴角的血迹,将脱臼的手臂往回掰正,“来!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他娘的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