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
萧淮心脏跳动倏地变得杂乱而急躁起来,血流泵至耳边。
“陆沅时?”萧淮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却仍然没有回应。
什么时候,走着走着,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了。
冷静。
遇到鬼打墙首先最忌讳慌张,萧淮并不是容易紧张的人,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会紧张。
比起两个人都折在这里,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就够了。
萧淮手上握着手电,在楼梯间里弥漫着一层水雾,手电的能见度很低。
烛火更是轻而易举地就被水雾给弄灭。
唯物主义者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有鬼打墙的存在,但是在惊悚游戏里,灵异事件是常态。
在鬼打墙的情况下,如果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慌了神到处乱撞,幸运的话可能还真的能撞出去。
但是大部分的玩家会只会无谓地消耗浪费掉自已的体力,最后再被困死。
系统商城可能暂时能够让萧淮不至于饿死渴死,但是游戏规则就说不准了。
如果他回不去,会不会被抹杀,一切都是未知数。
萧淮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一条长约十米的绳索。
一层楼大约三米,十米的绳索代表三楼,假如这里有尽头的话,或许能够听到绳子落地的声音。
萧淮来到扶手旁边,将绳往下丢了下去。
耳边呼啸而过,他迅速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
一条绳索从楼上掉了下来,一直往下掉落。
萧淮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计时,一秒、两秒、三秒
又一次绳索从头上掉落循环。
不断地循环,时间每次和三秒接近。
这是一个简单的高中物理学问题,时间为三秒,初速度为零,假设环境理想……
只受重力在做自由落体的话。
套入公式,那这段距离一共有十五米!
绳索每次经过十五米,就会重来一遍。
萧淮心中一喜,这代表楼梯间不是没有尽头。
找到循环点,或许就会有新的发现和线索。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只有萧淮手上拿着的手电筒闪烁着暗淡而微弱的白光。
萧淮缓缓向下走去,每下一阶楼梯,他都会在内心默默地记下。
直到心中的数字达到接近十五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余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当看到某一个东西的时候。
视线不由得一顿。
空气好似变得如同冰窖一般,寒冷如爬山虎爬上他的脊背。
因为……他隐约地看到了一张惨白的婴儿脸正紧紧地贴在左肩,一双没有瞳仁的雪白眼珠瞪得溜圆,笑嘻嘻地盯着他看不停。
关键是在此之前,萧淮根本就没有感觉背上有东西。
可随着他与循环点越来越近,那小东西就出来了。
看来它就是创造出这鬼打墙的生物……
偏偏把他一个人困在这里面了吗?
萧淮在内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久都没有看直播间了。
现在诸神直播间的那些神明应该都在期待他翻车吧。
他尽量保持自然,缓缓地向下走去,诸神直播间的系统界面被他打开。
在他直播间的神明们顿时就收到了主播开启弹幕的提示消息,于是乎,他们纷纷发起了弹幕。
有很多荤话,同时也有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
他不知道这小鬼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些神明却不一定了。
萧淮只随便看了几条关键的信息。
它有专门的名字——诡童。
诡童喜欢钻到人类的记忆里,跟看电影一样地去偷看他们的回忆,然后将人类困在一个空间里,直到将回忆全部看完。
大多数被诡童阅览完记忆的人最后不是疯了,就是光速死亡。
可惜,萧淮连自已的记忆都没有,哪能让诡童看?
因此诡童直接现出真身,想要把他给吃掉。
萧淮像是想到了什么,手电微微往上抬,灯光晃眼的刹那,暗红色的明亮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带着几分随意而慵懒的声音回响在整节阶梯。
“小孩子,还是不要打扰大人做游戏。”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黑暗被火焰撕裂,火舌猛地从萧淮的身侧往上钻去,少女的甜蜜的笑声萦绕在耳边。
诡童瞳孔骤缩,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往墙壁一跳,但是它的一条腿却被萧淮狠狠地攥住。
“跑什么呢,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嘻嘻,大哥哥,好久不见。”
花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站在萧淮背后。
萧淮扬起手中的黑色小熊玩偶,小熊玩偶开始化作灰尘慢慢消散。
“嗯,好久不见,花子。”
距离上一次见花子,虽然不过几天,但是花子却肉眼可见地长高了, 甚至有了一种她还在成长的错觉。
当然至于是不是错觉,一切也说不准。
诡童这种级别的怪物在花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萧淮之所以使用黑色小熊玩偶还有另一层目的。
诡童露出锋利的獠牙打算撕咬萧淮的手腕,却被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刚落地的一瞬,就被花子一脚给踩在了地上。
萧淮开口道:“花子,你折磨人……咳咳,你玩游戏的手段应该比我多,你看看,能不能从这小家伙嘴里多套出些情报。”
花子眨了下眼,嘴角上扬,笑靥如花,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了几分阴森恐怖。
“花子懂大哥哥的意思啦。”她看向脚下的那一团诡童,笑得诡异,“我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
说完,诡童身下出现深不见底的黑洞,他与花子同时坠了下去。
等他们都消失之后,萧淮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在与陆沅时分散后第一时间紧张起来。
黑暗的环境, 潮湿的墙体……
这一切,他都有一种生理性的熟悉。
左手腕的伤疤从察觉到自已是一个人之后开始刺痛瘙痒。
像是触及了隐藏在心灵深处的黑匣子。
就算再怎么在心里暗示要冷静下来,心脏仍然跳得剧烈,如蛊毒般腐蚀进了他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