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时候不早了,先上去吧。”
他一手搭在吕智的肩膀上,带着他很快地往楼上走去。
别人都没看清楚他们的人影,两人就已经往楼上走了。
对于萧淮来说,这里并没有更重要的情报了。
吕智推测出来的便足够。
萧淮不知道吕智为什么会两眼红红,但是他懂不想让别人看到眼泪的心情。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他送了出去,想说些话,又怕自已吓到他。
于是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摸着肚子:“我饿了。”
吕智瞳孔微缩,重重点头,“我去餐厅看看食物有没有刷新!”说着,擦了一把鼻子就往餐厅走去。
萧淮并没有说什么安慰他的话,一切都表现得平淡而柔和。
却拿捏住了分寸,既不会触碰到脆弱的内心,又留足了体面。
萧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耳边传来陆沅时很轻的声音。
“你这么温柔啊。”他靠在萧淮耳边像是吹气般说着。
萧淮下意识向左移动了一步,他耳朵很敏感,靠太近跟他说话,皮肤就容易染上颜色。
萧淮淡淡地看着前方:“不擅长安慰别人而已。”
他不擅长安慰哭泣的人,也没有太多流泪的经历。
有的时候,他能理解别人为什么难受为什么哭泣,但若是换成自已,他觉得自已肯定不会哭。
毕竟哭没有任何用,他不太喜欢在没有用的地方浪费精力与时间。
或许他眼睛里唯一能出现的眼泪就是打哈欠打喷嚏时泛出的生理性泪花。
“哦?是吗?”陆沅时饶有兴趣地盯着萧淮看,眉尾轻挑,他指节抬起,轻轻地在空中点了一下。
却好像穿过了空间,点在了他的眼睫处。
陆沅时:“我倒是觉得,他被安慰到了。”
如果你哭了,会希望有人安慰你吗?
明明陆沅时只是在心里念出了那一句话,萧淮却在这时侧目与他对视着,薄唇启动,好像在回应着他。
“他可能不需要安慰。”萧淮微微抬起下巴,再次别开视线,想起了当时吕智紧握的拳头。
他轻声说着:“没有人想被别人看到自已脆弱的样子。”
正当陆沅时还想继续跟他说什么的时候,萧淮的肚子响了一下。
萧淮:“……”
他说自已肚子饿了,不是假话。
是真的肚子饿了。
脑子用得太多,就容易饿。
陆沅时唇角很浅地勾了一下,拉住萧淮的手腕,不等他反应就把他往外带去,“走,带你吃好吃的。”
风轻轻地拂过脸颊,萧淮瞳孔微扩,被他紧握的手腕微微传来陆沅时的温度。
世界在那一刻,阳光偏袒般地打在陆沅时的脸上,他偏过头时,眉眼弯起的角度,嘴唇上扬的弧度。
化作了被放大的细节,深深地刻入了萧淮的眼里。
他带萧淮直接回到了房间,等进入房间后,萧淮才将手扯了出来。
他抬起头望向陆沅时:“吃东西,带我回房间干什么?”
只见陆沅时嘴角洋溢出一抹坏笑,耳边传来门被反锁的声音。
他转过头,挑眉:“你猜?我们要吃什么?”
萧淮眉头一蹙,“你想干什么……”
被陆沅时用这种眼神一盯,萧淮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陆沅时眯起眼睛,笑嘻嘻地拿出了一个盒子。
“你喜欢的。”他三两步走到萧淮身边,把盒子放在了他手心上。
“我喜欢的?”萧淮眉头轻颤,指尖碰到盒子,缓缓打开。
看到里面放的东西后,两眼不禁微微睁大,眼里闪着光芒。
糯米团子。
在《钻石大亨》,陆沅时也做过,甜甜的,很好吃。
“你从……”哪里弄出来的?
话并没有说完,陆沅时俯身,轻靠在他的肩膀旁,抬眸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蛊。
“专门为了你做的,可累了。”他说着,又懒趴趴地直接用下巴抵在了萧淮的肩膀处。
陆沅时比他高一些。
萧淮抖了抖肩膀,陆沅时下巴随着他肩膀的移动而动着,反正死活是不想从他身上挪开。
萧淮一手抓了一个糯米团子,二话不说,送到了陆沅时的嘴边。
“累的话,自已多吃点。”
陆沅时嘴角很轻地勾起弧度,张开了嘴:“啊。”
萧淮:“……”
还真的是打算要他喂。
算了,得了别人的好处,喂人吃点东西也没什么。
萧淮的指尖往他的唇边靠去。
那一瞬,很轻的,时间像是放慢了一般。
陆沅时若隐若现的舌尖轻柔地碰到了他的指节。
萧淮条件反射地弹起手,可陆沅时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眼眸抬起时,浓黑的睫毛以及深不见底的眼就像是藏着黑洞般吸引着对方。
犬齿靠在他的指节处,一用力。
“唔……”萧淮用力扯着手,指节却已经被陆沅时咬出了个小小的牙印,雪肤顿时染上一层淡粉色。
“你疯了?”萧淮将手抽走。
陆沅时一秒又切换成了小白花的状态,仿佛刚刚咬他的不是自已一般。
他一边吃着糯米团子,笑眯眯地:“还给你。”
还?萧淮皱着眉。
突然脑海里闪过当时在《钻石大亨》被陆沅时压在墙边,捂住嘴时,自已狠狠地咬过他一次。
萧淮呵呵笑了一声:“还挺记仇。”耳根却有些红。
毕竟那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
陆沅时:“那我们算不算扯平了?”
萧淮皱着眉,陆沅时说话怎么越来越莫名其妙。
“什么扯平。”
“你不想当任何人的猎物,那便和我一起当猎手吧。”
猎人总是高高在上的,他们不屑于与猎物有过多的纠缠,更不会有什么欠与还。
陆沅时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欠了,还了。
对他而言,给别人的只有恩惠、命令,毁灭、重组。
然而当他说出「还给你」的那一刻开始,身份便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想以高位者的角度俯视一切。
所以他选择了作为玩家出现在萧淮身边。
可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已为什么又会一直想要待在萧淮身边。
他想,那是猎人对猎物的兴趣,是猎人在等待猎物掉入陷阱。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因为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成为过他的猎物。
反而一直是猎捕之人。
被猎捕的东西——便是他的心。
如果是你,或许真的有可能,拿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