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医馆……”
“这小子,竟然跑到医馆打了华佗先生!”袁术怒不可遏,这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给老子丢脸吗?“备马!”
“诺!”
南阳医馆的门口,围着很多人。
华佗倒在地上,旁边两个徒弟扶着。
袁耀站在医馆中央,一会儿指着华佗,一会儿指着旁边的几名侍卫,骂个不休。
那些侍卫显得非常慌乱,他们的职责是保卫医馆,保护华佗,可是又不敢得罪袁耀,那是后将军的大公子呀!
原来,袁耀的母亲身体不适,让袁耀来医馆请华佗。可是华佗正在给人看病,让袁耀等一下。
袁耀生气了,他母亲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等?袁耀将那个病人推到一边,让华佗立刻走。
没想到华佗也来了脾气,他说在他眼中,所有病人的身份都是一样的。
袁耀终于忍不住了,挥拳打了华佗。
医馆是新事物,袁术当时怕有人找事,就让李卫安排了一些侍卫,可是这些侍卫也没拦住袁耀,当然,他们主要是不敢拦。
“后将军到!”
“张太守到!”
袁术等人还没到门口,李卫就高喊起来。
他真怕袁耀将华佗打个一差二错。
主公对华佗的态度,李卫自然清楚。而且华佗治好了黄叙的病,黄忠是非常感激华佗的。
黄忠是谁呀!天下第一大将!
果然这一声起作用了,袁耀本想继续发飙,一听父亲来了,吓了一跳。
对于父亲,袁耀非常敬重,但也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感觉。
“参见将军!”
袁术一进入医馆,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袁耀身体有些发抖,不敢看袁术。
袁术在路上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直接来到华佗的旁边,将倒在地上的华佗扶了起来。
“元化先生,是本将军教子无方,我给先生赔礼了!”袁术向华佗拱了拱手。
“草民岂敢受将军之礼啊?”华佗也拱了拱手。
华佗受的伤并不重,主要是心中有气。袁术能给他赔礼,气也就消了一半。
“医者父母心,病人的身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先生说的没错,我定会还先生一个公道!”
“父亲,孩儿……孩儿错了……”袁耀听了父亲袁术的话,心中更害怕了,“孩儿请父亲原谅!”
“原谅?”袁术看了看袁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不是我说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张太守,你来审理!”
“诺!”
袁术出了医馆,直接走向太守府审案的大堂。
张咨没有办法,只好命人将袁耀、华佗带到太守府大堂。
陈宫和阎象也跟了过来,后面还有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到了太守府,袁术、陈宫、阎象三人都在旁边侧,张咨坐在正位上。
过程很简单,医馆中华佗的徒弟是人证,袁耀也没有辩驳。
“事实清楚,袁耀无故打伤华佗,按照大汉律法,应杖责二十,然袁耀还未成年,可减半,杖责一十!”
张咨说完之后,满堂寂然。
难道真的要打袁大公子?许多人心中都产生疑问。
虽然已经减半了,可是袁耀的身子骨并不强壮,估计这十下打完也够呛。
张咨看了看主公袁术,袁术铁青着脸,没有表情,他又偷偷望了一眼华佗。
华佗心领神会,而且他对袁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意外了。四世三公的家世背景,又是大汉的后将军,封疆大吏,对自己这个布衣郎中又能以礼相待。因此,在他的心目中,袁术绝对是个好官,于是开口道。
“将军,袁公子为母求医,孝心可嘉,无心之过,草民不予追究!”
听了华佗的话,袁术本想借坡下驴,袁耀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回家去之后端茶送水,特别孝顺。
可是,大堂门口,有许多围观百姓。而且袁耀今天的行为,那是明显的仗势欺人。这小子现在是膨胀了,不敲打敲打,以后不知会整出什么。
想到这里,袁术依旧阴沉着脸,“元化先生不追究,可大汉律法不会不追究。昔日商君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可不罚?”
“行刑!”袁术的话都说到这里了,张咨只能秉公而办。
几个侍卫立刻过来,剥去了袁耀的上衣,拖过去,架在了行刑架上。
两名侍卫过来,一左一右站立,然后高高举起手中大板。
“啪!”
“啪!”
每一板打在袁耀身上,几乎都是揭了一层皮,这还是那两个侍卫手下留情。
大堂内外,所有人都不说话,几乎是屏住呼吸,只有那板子落在身体上的声音……
夜晚,将军府后宅。
袁耀趴在床上,母亲张氏轻轻地擦拭着他背上的伤口。
旁边站着几名侍女,捧着热水、药碗等。
每擦一下,袁耀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但他没有叫一声。
今天行刑的时候,袁耀也没有叫一声,更没有流一滴眼泪。他也是有血性的,泪流到心里。
“耀儿,疼就哭出来吧……”张氏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她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要让儿子去请华佗呀!她也没有什么大病。儿子就是她的一切,母凭子贵,袁耀又是嫡长子,她多么希望这些板子打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儿子的身上。
“老爷回府了!”突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参见夫君!”一听袁术来了,张氏急忙行礼。
袁术进了袁耀的房间,袁耀慌忙准备起身。
“孩儿参见……”
“耀儿,你有伤,不必起身……”袁术伸手制止了袁耀。
“谢……谢父亲……”
“夫人,起来吧!自家之中,不必多礼!”
“谢夫君……”
袁术挥了挥手,侍女都出去了。
“夫君,是……是妾身管教不严,夫君要怪就怪妾身吧……”张氏泪流满面。
“要说管教不严,我也有责任。”袁术今天也想了很多,他的确对袁耀缺失了管教。
“不……不……夫君……”一听袁术的话,张氏似乎有些害怕,又欲行礼。
“夫人,为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说的是实情。”袁术轻轻地挽住了张氏,让她坐在旁边,然后来到袁耀的床前,“耀儿,今日之事,你可记恨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