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等那废话说完,东风兽已经扬蹄掀起一阵狂风,自顾自飞奔而去,糊了东陵风沁一脸灰。
“呸呸呸!你们千机宗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他一边抱怨,一边还担心落单,被列缺王杀个回马枪,只能小跑去追楚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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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大营。
所有人围拢上来。
楚微凉刚才是如何召唤了降魔天女,大家有目共睹。
场面太过震撼,让人心潮澎湃,到现在还不能平静。
七国十二宗扫荡了多日不能平定的北芒山阴,被她一举肃清。
现在,他们看她,就像看凯旋的女英雄。
但是,安南婵除外。
这样都可以不死。
难道楚微凉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只要她自已不想死,就没人能弄得死她?
她看着楚微凉漠然从人群中央穿过,忽然高声道:
“阿凉,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原来你在魔域的奸夫就是列缺王啊,长得丑凶丑凶的,啧,也难怪你当年死都不肯承认了。”
话音未落,楚微凉陡然身子向后凌空跃起,众人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身影已经压迫至安南婵。
一个呼吸之间的功夫,当当当!两个女人已过三招。
安南婵自恃修为已至封魔八阶,必定碾压楚微凉。
却没想到,十方劫刚才的杀气还没退散,眼下不要说她,整个大营里,恐怕没人能占得到便宜。
楚微凉一棍子将安南婵掀翻在地。
嗡!
降魔杵冲着她的脑袋一贯而下!
“啊——!!!”
安南婵以为自已的脑袋这次是真的保不住了。
所有人随之一阵惊呼。
却只见十方劫紧贴着她鼻尖,狠狠扎在了地上。
楚微凉用膝盖压着安南婵的背,将她死死摁在地上。
“听好了,有些事,我懒得解释,并不等于不在意。下次有谁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扎烂他的头!”
这句话,不仅仅是给安南婵听的,而是说给所有人。
楚微凉拔下地上的十方劫,漠然起身,向温疏白的营帐走去。
安南婵瞪着眼,趴在地上,惊魂未定,想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已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被安今宵懒洋洋拎了起来。
这次,是她当众嘴贱,想帮都帮不了了。
只有东陵风沁有种抱了大腿的感觉,不把自已当外人。
“喂!阿凉,等等我啊,说好了同舟共济呢,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也朝温疏白的营帐奔去。
结果,人还没到跟前,就被一股强悍的大力打飞出去。
所有人的眼珠儿,跟着圣使在天上飞。
剑君住的地方,除了他那徒儿,谁能不用通传,说进就进?
“师尊,我回来了。”
楚微凉进帐时,身子一晃,努力让自已站稳,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
温疏白:“回来了,就去歇着,来我这儿做什么?”
他坐在床边守着温眠,还在跟她生气。
又自作主张,你以为你的命只是你自已的吗!
你的命,是本尊的。
“我来看看眠儿如何了。”楚微凉声音有点小。
“解药起效了。”温疏白没好气。
“哦,那我回去了。”
楚微凉转身之际,身子又是一晃,便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过去,她是一条狗,就算是死,也要爬回主人脚下再死。
无论在外面如何拼命,都要撑着回来向方寂雪复命。
之后,是伤是痛,是死是活,也都是一个人独自回到角落,默默舔伤口。
但是这次不一样,楚微凉倒下去的瞬间,跌入一个温厚宽阔的怀抱。
有人抱住了她。
但是耳畔还听得见温疏白在骂: “逞什么能?还想再魂飞魄散一次?”
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楚微凉再醒来时,是在温疏白练功的那个小秘境中。
温泉的水声,在外面哗哗作响。
她从床上撑起来,看到身上染满血污的衣裳已经被换掉了。
额……
谁换的?
她收了收领口,扁了扁嘴角,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说好了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只要跟温疏白沾上边儿,她就能想歪?
此时,之前几乎耗竭的人,又恢复如初,不但感觉这副木头身子更亲和,更灵活,甚至还……
寝室与外间,隔了一道屏风,隐约可以看到温疏白坐在外面。
“师尊啊……”
楚微凉探头唤了一声。
“又怎样?”他明显还在生气。
“我……肚子饿……”
温疏白:……
修为晋级了,木头都知道肚子饿了。
他无奈起身,绕过屏风走进来。
眼上,是……没有绡纱的。
衣裳是闲逸宽大的袍子,长发未束,随意弥散着的,应该是刚刚沐浴过。
扑面而来的羡煞众生的美貌,把楚微凉一眼给看怔了。
原来他在小秘境里,是不需要绡纱遮目的。
他的眼睛,真好看。
浩如烟海的灰蓝色,眼尾的凤稍翩然上挑,覆着霜雪一样的长长睫毛,眉心一点狭长的银白。
只一眼,就让人的目光离不开。
勾、魂、夺、魄,销、魂、蚀、骨。
丝毫不为过。
难怪他要把眼睛蒙起来,不然不知道每天要招惹多少风流债。
温疏白就立在床前,垂眸静静等着,给她看够。
他刚刚沐浴过,长发垂顺,白衣如雾,干净地如一株玉树,一道月光。
楚微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觉得自已可能又下流了,慌忙道:
“我……回来时,是不是把您的衣裳弄脏了?”
她很在意自已晕倒后,弄脏了别人的。
温疏白的妩媚销魂狐狸桃花眼,没好气看了她一眼。
不但衣裳弄脏了,整个人都脏了。
“既然饿了,想吃什么?”他道。
龙肝凤髓,只要你想要,也不是没有。
楚微凉想了想,这秘境中不知道有什么能吃的。
于是,笑嘻嘻试探道:“师尊啊,我能不能……,卧两个鸡蛋?”
温疏白:……
你这也算是要求?
“要不,再想想?”他觉得这简直是蔑视他的能力。
难道在她眼里,他是个只能给自已的爱侣提供两个鸡蛋的男人?
楚微凉却感受到了威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