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句到此为止,就给他们感情画下了句号。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怎么可能真的到此为止。
谢忱到这一刻已切实感受到了她分手的决心。
他紧握住她的手,脑中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她。
但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留下她。
“姜嫄,我不想分手,能不能不分手。”
“你说的这些……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阿姨要是因为我家的事有怨言,我想办法弥补她行吗?”
面前的人濒临崩溃,已经支离破碎,仿佛她说出的任何话都会变成刺向他的利刃。
姜嫄的心也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她不想看见这样的谢忱。
“那些事跟你无关。”
谢忱眼角湿润,绝望悲痛在他眸里表露无遗,“跟我无关,为什么是我来承受,那我该怎么做?姜嫄,能不能别这么对我。”
“谢忱,我们不可能的,没有谁非谁不可,你不该是这样。”
这段感情没有让他变得更好,反而让他越来越不像自已。
她印象中的谢忱仍旧是那个压着一脸不耐的懒散,对她说‘我没打算谈恋爱’的骄傲耀眼的少年。
就停在这儿对谁都好,他们各自都会有各自的广阔人生。
-
从那晚说开后,姜嫄真的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他再也没有收到她的任何电话和信息。
姜嫄很忙,忙着学业,忙着生活。
不再分出一丝一毫的时间给他。
他去过明大,也发过无数消息,打过无数电话,没有见到她,她再也没有像以前第一时间回复他。
姜嫄重新投入新的生活,除了不再跟谢忱联系,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反而比以前更忙。
偏远山区,剧组收工时已近凌晨。
山路蜿蜒盘旋,漆黑的路仅靠车灯照亮,夜晚温差极大,六月的天窗户凝了薄霜。
姜嫄靠着车窗看外面月色下绵延的大山。
查时言递了个靠枕给她,俊朗的眉眼带笑,“困了?”
姜嫄接过,笑了笑,道了句谢。
没有多说什么。
山区信号很差,一条消息要隔许久才能收到。
她尽量不去看谢忱消息,最近他已很少发消息给她,就这样很好,慢慢他们都会忘记彼此。
查时言指了指她胳膊上的伤口,问助理要了医药箱,“我帮你处理下?”
姜嫄将袖口拢了下来,唇畔带笑,“不用,我小时候特调皮,小磕小碰不少,这点伤口还没处理都快愈合了。”
查时言看着她瑰丽的眉眼,听见她这话笑,这是他们第二次合作,算熟人了,姜嫄跟他相处总留有分寸。
“那你自已来,别留疤了,干我们这行保护好自已最重要,有时候没必要那么拼。”
听见这话姜嫄神色微顿,随后扬眉笑了笑,既没附和也没否认他的话。
车子在转弯时颠簸了下。
司机开口骂,“艹,这个时间还有人上山,神经病吧。”
若不是他眼神好,差点撞上去。
车灯一晃而过,姜嫄抬眸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骤然间心中翻起巨浪,因太过震惊,她声音都变了调,“停车。”
查时言不解的看她。
司机连忙刹住了车。
紧接着,就见姜嫄拉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了车。
那道孤高修长的身影也停住脚步,向她看来。
姜嫄快步跑了上去。
看见是她,来人显然也愣了愣,似乎失去了反应能力,不适应的微眯着眼甩了甩脑袋。
姜嫄这才发现他的异常,拉住他的手。
竟然烫的惊人。
刚触到他的手,下一刻被反握住手腕拽入宽阔冰冷的怀中。
贴在她耳边的脸颊滚烫如火炉。
“谢忱?”她喊。
谢忱没有应声。
姜嫄心惊,忙喊了司机帮她一起将人扶到车上。
查时言跟助理也下车来帮忙,很不解,没明白这男生是谁。
谢忱即便无意识一路上也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手握的发白。
查时言助理悄悄觑向刚上车的陌生人,车灯明暗间,少年五官轮廓分明,眉眼清晰,睫毛长的离谱。
靠,长得竟然比查时言还帅,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艺人,但圈内实在没见过这号人。
助理附在查时言耳边小声问,“言哥,这谁啊……看着大学生模样,也不能一点装备不带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穷游吧?”
“长得挺帅。”助理指了指自已脑袋,一脸惋惜,“可能这儿有点问题。”
查时言一把推开助理脑袋,这显而易见跟姜嫄认识,并且两人关系还挺亲密。
都不知道他这助理脑子怎么长得。
姜嫄永远都游刃有余,还从未见姜嫄这么紧张过谁。
“顾老师,一会儿能不能先去医院……”
“医院都在100公里外了,镇子上只有个卫生所。”
司机看向查时言,他是查时言司机,至于去不去卫生所这他真不好说。
姜嫄自然看出司机顾虑,转头看向查时言。
还未等她开口,查时言道,“可以,先去卫生所吧。”
姜嫄松了口气,笑着道了句,“谢谢。”
随后又摸了摸谢忱滚烫的脸颊,试图替他降温。
才刚动了动,紧握着她的手收的更紧。
查时言将他们送到卫生所,镇子的卫生所已经关门,他们费了好大劲儿才将门敲开。
乡镇大夫打着哈欠,替谢忱配药挂了点滴。
“长时间没休息好,又失温导致发烧。”
大夫一边替他扎上针头,一边念叨,“别看现在六月一到夜里山里温度都在零下,穿这么薄,又这个时间点爬山,现在年轻人真不拿自已命当回事。”
姜嫄又惊又后怕,若是今晚没遇上他呢。
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查时言他们先回了宾馆。
姜嫄独自一人守着谢忱输液。
两个月不见他似乎哪儿变了又似乎没有变,姜嫄替他拨了拨细碎的额发。
猝不及防被握住了手腕,对上一双沉黑的眸。
两人僵持了一瞬,姜嫄叹了口气,他总有办法叫她无可奈何又无比心疼,“先放手,液快输完了,我喊大夫过来拔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