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是知道高匹配度的哨兵和向导在结合共鸣后会对彼此产生强烈的依赖性,但没想到会这么强。
陆宴州原先可是他们塔里最强的哨兵,无论是从武力值还是精神等级方面都稳占第一。
上了战场受了重伤都不会喊一声的人现在居然会因为吃醋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好还是坏,克莱叹了一口气。
“暂时没有事情了,关于林浅的情况我稍后和你线上聊吧。”
宁清又被抱了回去,脸都埋在陆宴州胸口,回答的声音闷闷的。
“好—”
克莱抬头,克莱无语。
“……元帅。”
陆宴州垂眸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里只有您一个哨兵。”
所以根本不用这么过度戒备好吗?
要不是看在陆宴州元帅的身份在,克莱这会儿白眼都能翻上天了。
“嗯。”
得,白说。
克莱头疼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我就先走了,宁清,如果有什么要了解的可以随时联络我。”
“好。”
克莱老师最后又看了一眼被陆宴州抱的死死的宁清,然后长叹一口气离开了。
另一个向导也跟着一起走了。
疗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窗外的鸟鸣和风声。
宁清在陆宴州怀里仰起头看他。
“你生气了吗?”
陆宴州垂眸,冷色的眼眸轻轻晃动,在平静下来后重新倒映出怀中向导的身影。
安抚哨兵的精神力是塔里向导的工作,拥有攻击性能力的林浅和哨兵处境类似,是希尔基地极为重视的人才。
陆宴州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在看到自已的向导那么温柔地照顾林浅时他仍会不受控制地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这是哨兵的本能。
宁清仰头看着他。
见陆宴州半天不说话,他思索了片刻,接着踮起脚,亲了亲对方的脸颊。
陆宴州的眼瞳在一瞬间放大,搭在宁清腰间的手都有几分僵硬。
“别生气了,我们回家吧。”
宁清牵住了他的手。
“……”
陆宴州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双浅色的眼瞳。
喉结滚动,沉默片刻后他才沉声道。
“好。”
……
在合理的婚假时间内,宁清的工作大多都被克莱和其他向导同事接手,他只需要定时定点去探望一下林浅就可以。
宁清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林浅是个很省心的病人。
陆宴州有时候也会有突发性的工作需要处理。
第四天的时候,因为有份紧急文件,陆宴州只能先赶回基地一趟。
又是一晚的折磨,宁清趴在床上实在没了力气。
【宿主,你还好吗?】
系统踩在枕头上,歪着脑袋凑到宁清脸颊边。
“还能喘气……”
宁清的声音闷闷的。
哨兵的体力未免有点强悍地过头了吧……
一个晚上没睡还能接着去工作。
前面几天好像也没睡多久。
【他不是哨兵的时候不也把宿主搞的死去活来,是宿主的体质太差……啾啾啾啾!】
系统小嘴叭叭地吐槽,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清直接按进了枕头里。
“不许说。”
宁清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爬起来。
“今天晚上,绝对,绝对不可能再重蹈覆辙了。”
【宿主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某人一装可怜,你就心软了。】
“昨天是意外。”
站在镜台前,宁清的脑子里又回放起被陆宴州按在水池台面上的片段。
莫名的热意漫上脸颊,宁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呼吸。
加快了洗漱的动作,那些记忆也被他一并强制关机。
系统哼哼唧唧。
虽说昨天确实是陆宴州的精神力突然躁动才引发的,但结果还不是一样!
吐掉嘴里的水,宁清转头看了看系统。
“一一,陆宴州那边的任务怎么样了?”
【我看看嗷。】
【还不错,陆宴州的精神版图恢复进度已经有百分之三十了。】
百分之三十了啊……
真是血与泪换来的任务进度。
宁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里,他都不记得了给陆宴州做过多少次精神疏导了。
白天做,就连晚上也……
他都怀疑陆宴州是不是对精神疏导产生依赖性了。
这样下去不行。
必须得让陆宴州适当减少精神疏导的次数了。
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着的。
擦掉脸上的水,宁清转身走出浴室。
林浅的身体报告还放在桌子上,宁清走到桌边坐下,刚想去拿报告,零散的纸张突然飘落到地上。
宁清弯腰去捡,袖子无意勾到了抽屉,抽屉被拉开了一点,露出了里面的纸质文件。
【沃日!】
系统眼尖,比宁清更快地看清了纸质文件上的字。
【宿主这狗东西要和你离婚!】
系统张嘴把那份离婚协议书叼到宁清面前。
宁清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东西倒是挺完善的,连财产怎么分割,离婚后赔给他多少钱都有。
“一一,查查陆宴州现在的位置。”
【快到家了。】
“好。”
宁清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收好,摆在了桌面上。
陆宴州很快就到了家。
他按照习惯先去了书房,但宁清不在那,他就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宁清正坐在矮桌边翻弄着什么,听见门的声音,还回头看了一眼。
“你回来了。”
“嗯。”
陆宴州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又伸手想把他抱进怀里。
“先等等,我有件事想说。”
宁清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把那份离婚协议书递了过去。
“看看这个。”
陆宴州接过了文件。
还没来得及细看下面的内容,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被标题上那几个硕大的字吸引。
“……离婚协议书?”
“嗯。”
宁清面色平静。
得到了向导肯定的答复,陆宴州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那份离婚协议书更是直接被他撕成两半扔在了地上。
“你想和我离婚?”
他伸手紧紧攥住宁清的手腕。
冷色的眼眸锐利危险,低沉的嗓音也冷的吓人。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