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
傅时砚低着头靠在宁清肩膀上,宁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都想把我拉下去,所有人。”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沉沉的语气像是在克制着心底某个即将冲破牢笼的存在。
宁清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宁宁会觉得厌烦吗?现在的我和初见面时的样子一定相差很大吧。”
“不会。”
宁清的确没有什么厌恶的想法,作为抑郁症病人,被折磨最久最痛苦的就是病人本人。
他们也不想自已的情绪大起大落,不想自已的阴暗情绪影响到周围的人,不想总是掉眼泪,不想时时刻刻都觉得难过。
这不怪他们。
“别怕,我会一直在的。”
宁清微微收紧了怀抱。
【叮—任务一已完成,任务三进度已达百分之七十。】
系统的自动提示突然在耳边响起,宁清神色未变。
“困了吗?”
他低声问道。
“不想睡。”
“不行,医生说过你需要好好休息。”
“那宁宁再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吧。”
傅时砚松开了手,拉着宁清一起躺倒下去。
他挪动着身体凑近到青年身边,长臂一揽就将人揽进了怀中。
“想听就闭上眼。”
“等听完就要睡觉。”
“好。”
傅时砚笑了笑,眼底的焦虑与烦闷被缓解了一些。
“看看星光看月亮—”
“看看我的心—”
“月亮代表我的心—”
傅时砚慢慢闭上了眼,紧绷的神经在青年略显恬静的嗓音中慢慢放松了下来。
“梦想是甜蜜蜜—”
“追寻的路永不完—”
宁清唱着,手上有规律地轻拍着傅时砚的手臂。
傅时砚的意识慢慢昏沉过去,只是手臂依旧牢牢地禁锢在青年的腰肢上。
“纵然多遥远—”
“我不会迷失方向—”
简单的曲子哼唱完,男人沉沉睡去,宁清抬起头看着他的睡颜。
“睡吧。”
他抬手撩开男人额前的碎发,又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不要再做噩梦了。”
“睡吧—”
“晚安。”
……
受台风天气影响,又考虑到几位嘉宾的排期问题,导演组最后决定更换拍摄场地,他们从海边旅行改为了房车旅行。
而这次具体的地址是在一个各方面都较为落后,地点也比较荒僻的小村落附近。
嘉宾们坐在房车里,听着导演的安排。
“鉴于我们现在还没有抵达最终的目的地,所以暂时没有什么任务,只是会在房车上拍摄大家的日常生活。”
“食材最先会由我们提供,但是等明天到达目的地之后,就要由大家自已寻找了。”
“之前大家不是想搞一个烧烤晚会嘛可是后来因为台风天气没能实现,今晚就可以了。”
导演说完,工作人员就端着几篮筐的食材出来。
房车原本就是停在户外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正好可以开始准备烧烤。
“好了,请好好享受你们的旅行吧。”
导演拍了拍手,嘉宾们也跟着站起身,一人一个食材筐下了车。
烧烤架是由工作人员帮忙支起来的,食材都是现成的新鲜的,连切都没切。
几个嘉宾站在桌子旁很快就分出了各自的工作。
宁清和傅时砚一起准备着前期的工作。
所有的食材都要切好再串成串。
鉴于傅时砚那惨不忍睹的刀工,宁清最后决定还是自已来切,傅时砚帮着打下手串签子就可以了。
手里的一部分串穿完,傅时砚就拿着食材去了烧烤架旁边。
宁清依旧低头切着食材。
“宁清,我来帮你吧。”
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宁清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不用,快好了。”
淮北愣了愣,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才尴尬地收回。
“那我帮你串签子吧。”
他说着也不等宁清回答就径直走了过来。
宁清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就继续做自已的事情。
两人间的气氛尴尬又沉默,偏偏淮北不打算离开,势要将这种气氛贯穿到底。
“宁清,你和傅老师吵架了吗?”
淮北像是不经意间随口问的,可在问出这个问题后他的注意力就几乎都在宁清身上了。
“没有。”
宁清依旧没抬头,手上忙忙碌碌着。
“没吵架就好,我看你总是冷着一张脸,还以为你和傅老师吵架了呢。”
淮北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低头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唇边的笑容轻松且温柔。
“不过也不能太冷淡了,总要给点回应才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一番付出的话,那热情的那一方,迟早会有疲惫厌倦的那一天。”
宁清切菜的手微顿,他放下手中的刀转头看向淮北。
“你觉得我不喜欢他?”
宁清的问题让淮北一愣,他的确认为宁清对傅时砚没有多少感情。
毕竟在他看来宁清对傅时砚的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了。
但他不能直接把自已的想法这样明说出去。
“主要是你平常对傅老师的态度有些太冷淡了。”
“抱歉,大概是我误会了,我一开始也只是怕你们吵架或是有了矛盾,毕竟傅老师学生时期的时候性格就有些犟。”
淮北叹了一口气,唇边的笑容似有些无奈。
“他呀,是个认死理的人,有些事情不撞的头破血流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宁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完才开口。
“不劳烦淮老师担心。”
“如果我不喜欢他,就不会和他结婚。”
“宁宁。”
宁清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拉开。
身体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腰也被人突然搂紧。
宁清抬头,恰好看见男人眼中的危险。
因为担心男人会在镜头下失控,所以他抬起手拍了拍腰上的手臂。
“只是在聊天。”
宁清低声道。
傅时砚看了看淮北,唇边的笑容都危险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起了矛盾。”
“抱歉,我的妻子性格温柔,被欺负了也不会说,所以我总是很担心。”
傅时砚笑着,眼底却没有几分暖意。
“不过我和我妻子的感情很好,就不劳烦你的关心了。”
傅时砚说完也不看淮北一眼,直接揽着宁清的腰就把人带去了房车后面,就连两人身上的随身麦都被丢在桌子上。
摄影组的人本来想跟上去,导演却拦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