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坚持住!”
沈南之慌张地站起身,也顾不上门口的人,见陆应淮站在病床边时直接一把用力将人推开。
“滚开!”
沈南之按下了急救铃,又接着跑出病房去找医生。
病房里的其他人对现在的情况满头雾水,也不敢轻易上前。
宁清撑着手臂靠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一声又一声无力地喘息声。
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是突然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落入了一个宽厚而又温暖的怀抱。
接着,吸入粉雾剂被按在鼻腔处。
“别着急。”
一道温润沉稳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宁清喘息着抬眸,视野已经模糊,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依稀分辨出大概地脸部轮廓。
他的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腕,身体也被对方抱在怀里,背后甚至能感受到一阵温柔又有节奏的轻拍。
陆应淮按着吸入粉雾剂,确保宁清能够呼吸。
宁清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可身体却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寒意像是从骨头缝里溜进来一般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冻住了。
陆应淮微微皱眉,抬手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宁清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和抬头了。
他闭着眼靠在陆应淮的怀里小声喘息,泪珠因为急促的喘息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明明身体都是冰凉的,眼泪却又那么滚烫而灼热。
陆应淮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眸色沉沉。
怀中人瘦的有些过分了,他一只手就能将对方的腰搂住,抱起来也轻的像羽毛似的。
他忍不住抬手将人往怀里按了按,确保对方的身体都贴着自已。
“好点了吗?”
陆应淮开口低声问道。
宁清下意识地抬头,眼眶中含着的泪因为抬头的动作又滑落下去。
晶莹剔透的,像一颗颗小水晶。
那一双澄澈的桃花眼被水雾围着,瞧着格外脆弱。
宁清只觉得呼吸似乎被平复下来了,可很快,那种窒息的痛苦便再次袭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眶中的泪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无力。
原先攀附着男人手腕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陆应淮眉头紧锁,一只手将人按在怀里一只手替他按着吸入粉雾剂,可却始终没能缓解青年的不适。
怀中青年的呼吸越发微弱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医生推门而入。
“快,把病人放到床上!”
陆应淮将宁清抱上了病床,医生也顾不上其他,让其余人从通道处让开后推着宁清就奔向了手术室。
等到人都离开,沈南之才姗姗来迟。
他的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
这时,身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南之,宁宁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沈南之抿着唇点了点头,面色不算好看。
他抬起头,目光在病房内转了一圈,看着那个站在窗边的男人,语气不算好地开口。
“陆先生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并不记得宁宁有和我提过认识陆先生的事。”
“父亲,母亲,哥哥还有……”
沈南初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了沈玉身上。
“几位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沈南之冷着脸,明明嗓音一如从前那般平静冷漠,可却莫名让人觉得带上了几分怒意。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也知道沈南之是生气了,沈南初上前一步解释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
沈南初的目光隐晦地瞥了瞥陆应淮,说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
“二哥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我们也不过是关心宁小少爷,所以来看看他罢了。”
“还是说二哥心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这么紧张。”
沈玉调笑般开口,目光调侃。
沈南之冷眼看着他。
陆应淮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听着兄弟俩的争执只觉得无趣。
他抬手将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吸入粉雾剂放到床头的桌子上,接着温声道。
“既然几位已经没有别的事情,沈小少爷说要带我们看的人也看完了,我就先告辞了。”
他笑的温和,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没多少笑意。
陆应淮不是业内新秀,却是业内的龙头巨鳄,即便是沈家也不敢轻视,听他这么说更不敢多说什么,赔着笑就要送他走。
陆应淮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快步离开,可在即将踏出病房时又突然转过身。
“几位不如抽个时间,我们也好谈谈关于解除婚约的事。”
“告辞了。”
陆应淮说着便转身离开。
沈家人面面相觑,随后叹了一口气决定离开,沈南之想留下等宁清回来,可沈南初却低声道。
“我已经通知了他哥哥,现在跟我们回去。”
沈南初的声音中暗含警告,沈南之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病房,犹豫片刻后还是咬着牙离开了。
一众人离去,不久后宁清也被推回了病房。
宁家只剩下宁清和宁安相依为命,宁安现在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病房安安静静的,病床上的青年安静地睡着。
“嘎吱—”
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男人去而复返,重新回到病床边。
他站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身形瘦削,面如白纸的青年微微皱眉。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抬起,慢慢摸上了宁清的脸。
指腹一点点划过脸颊,从眼角滑到高挺秀气的鼻梁,又落在脸颊的软肉,最后落在柔软的唇上。
反复地摩挲蹂躏,原先惨白的唇慢慢沾染上几分血色。
陆应淮的目光紧紧盯着宁清,身体克制不住地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最后鼻尖相抵。
男人的手臂撑在床边,上半身都倾靠在青年身上。
掌心轻抚青年的脸颊,陆应淮抑制不住内心想要贴近青年的冲动,低头凑到青年的颈间嗅闻。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青年虽然常年住在医院,可身上却没有沾染上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陆应淮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香味,他从没闻过那个味道。
很清雅,后劲又带着些勾人的意味。
陆应淮慢慢睁开眼,身体也往上了一些。
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青年的唇上。
男人目光沉沉,眼神越发晦涩。
他慢慢地靠近,一点点地靠近那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