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木楞着,感受到马儿在他的驱使下奔跑,以及自己猛烈跳动的心,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扔了一大块石头,泛起波浪,一圈又一圈。
她似乎早已陷了进去,可尚且存留的理智与自尊告知她,不可。
她与他之间,终是云泥之别。
她怎配得上他,怎敢耽误他。
叶榆见她掩着心事,等了许久未见她道出来。
于是前脚下马,后脚便将她一步步逼到院中的枣树底下。
他面容英气五官精致,一双狭长幽深的的眼睛恣肆感,与往日不同,此时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唯安背靠枣树无路可退,水灵灵的杏眼怯怯地望着他。
她耳根通红,脑中一片空白。
叶榆微微屈身与她平视,悠悠开口:“你可有话要讲?”
唯安立即摇头。
他忽的露出一个笑容,目光炯炯有神:“那你可喜欢我?”
唯安呼吸一滞,面对少年满心期待的询问,神色恍惚逃避似的低下了头。
叶榆两指轻挑起她的下颚,迫使唯安同他对视,微蹙着眉道:“问你话呢?”
唯安捶在身侧的手紧握至指尖发白,隐忍着胸口的酸涩,垂下眼帘麻木地摇头。
等待中的质问并未出现,身前人只是静了片刻,然后直起身子,平淡的道了句:“不喜欢啊。”
唯安不敢抬眸看他,直到叶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毫无声息。
半晌,唯安缓缓抬眸,只看见他走去林中的背影。
她轻拭脸颊上的温热泪珠,内心的痛楚在眼中溢出,难以掩饰。
不知在院子里占了多久。
天开始飘飘洒洒落雨时,她才抬起僵硬的腿走进屋子。
血刃门,
许久未见的新门主携着一身戾气归来,面色阴沉眼眸中满是寒冰之意。
见者纷纷避之生怕惹火上身,心中暗自感叹,又是哪个天煞的惹怒了这活阎王。
少年两日内连接数次悬赏,夜以继日杀的江湖上如今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血刃门内更是万籁俱灰,举手投足之间十分小心谨慎,怕扰了叶榆的清宁。
终于,这日傍晚他将众人集聚一堂。
堂内气氛诡谲,落针可闻。
门主发疯也好,发布任务也罢,大家屏息凝神,已然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少年坐于高位之上轻阖双目,指尖有一下无一下地点着桌面,眉宇间透漏出丝丝烦躁。
思索了许久仍是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他微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可知如何杀死一个不舍的杀死之人?”
……
众人听之哑口无言。
果真是个疯子,问出来的话竟也如此疯癫。
一帮人面面相觑,个个眼中尽显无奈。
过了许久,有人硬着头皮上前:“既然不舍,那便不杀了罢。”
叶榆冷冷道:“不可。”
若不将她杀了,他做任何事都会想着她,情绪无法控制总因她而变,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他抓狂。
以至于近两日,他无数次想将她一刀毙命,却迟迟下不了手,导致气劲儿无处释放只能在悬赏榜上挑人出声。
方才讲话之人嘴角一抽默默的回到了原位,敛眸心中大骂,新门主脑子有问题。
又是一阵寂静。
雁朔摩挲的下颚绞尽脑汁地想,忽然眸光一亮张口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叶榆挑眉:“道来听听。”
“你只需将那人挂上悬赏榜,此后定然会有人接赏追杀,不问那人是生是死,想他了便当他还活着,厌他了便当他已死。”
闻言,有人拍手叫好,此法子虽听着荒谬,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当晚,江湖悬赏榜单上便多了一个叫唯安的姑娘,赏金十万两及接及拿,且接赏者无需告知是否已完成悬赏。
事情解决了,叶榆浑身畅快。
短暂地将唯安抛之脑后,大吃一顿便呼呼睡去。
丑时,月光晃晃。
此时是悬赏发出去的第二个时辰,叶榆睁着一双明亮亮的黑眸一动不动,思绪飘游。
不到片刻,塌上之人猛的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院子外,雁朔打着哈欠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