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贤王举着剑大呵了一声。
之后传来了状若疯癫的大笑。
“事到如今,你竟还敢训斥我?父皇你可看清了,现如今是我!是我举着长剑,在这大殿之上,只要我一声令下,皇位唾手可得!”
说罢,贤王上前了一步,握紧手中的剑:“儿劝父皇,写下禅位诏书,否则,我就杀了他们……杀了这个毒后,杀了你的宝贝皇太孙!”
“你既说我阴狠,自私图谋,不顾全大局,我又何必再多言!”
说罢,贤王转头看向同谋,皱眉大吼:“皇太孙呢!现在就将那个黄口小儿捉来,本王倒要瞧瞧,这小儿见了我的剑,还能不哭不闹,我这偏私的父皇,可还能如此淡定!”
很快,从外匆匆入内了一个将士,跪地道:“……皇太孙,不知在何处,未曾寻到。”
贤王眼神一凛,看向皇后身后的太子妃。
此女子的确生得美,初见她时,如同湖畔中央采摘不到的娇艳红莲。
现如今,更有牡丹之姿。
那双眼从未正眼瞧过他,就是如今身陷囹圄,也不将他放在眼里,剑在眼前,仍未露怯。
周玄绎已死,她还能为他守寡不成。
待到他成就天下之主,此女子也只有卑躬屈膝,自荐枕席的份!
不知将她压在身下又是何滋味。
倒可留她一命。
可前提,她要交出皇太孙!周玄绎的子嗣孽障!
“那小儿呢,他身在何处?被你藏在了何处?”
“若你如实交待,本王还可留你一命,兴许一日宠幸了你,也说不……”
他未说话,就被皇上厉声呵斥痛骂声打断。
“孽障!你死不足惜!蠢笨如斯!事到如今,你竟还看不出!”
“来人!将反贼全部捉拿!”
只听圣上一声号令。
忽见一群锦衣侍卫从四面八方各处涌来。
殿内刀光剑影。
贼人大惊失色。
惊魂不定,皆挥舞着手中的剑。
贤王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贤王左右两侧的将军,惊得迎敌。
却在一刀架在了脖子上后,心如死灰,跪地求饶。
脊梁骨弯成一张弓。
不过片刻工夫。
那些叛军该死的死。
该求饶的求饶,放下了手中的剑。
苦苦哀求。
而今。
局势大变。
唯独剩下一个站着的贤王,双手握剑,那剑在烛光下还隐隐地闪过杀意,露出了其锋利。
当是一把好剑。
“我的大军呢!我明明杀了宫中所有亲卫,我的大军呢!”
皇上越过了身前锦衣卫,站在最前方,站姿稳健,似无丝毫病重孱弱之姿。
贤王睁大了眼,瞳孔紧缩,仰视着父皇:“你,你不是重病,不是……”
他声音越来越轻,几乎让人听不到。
皇上紧眯着眼,眼中闪过讽刺杀意:“我的大郎,不仅要残害兄弟手足,残害大昊将士,还要毒害亲父,当真是好算计!”
贤王双手紧握着剑,额头脖颈的青筋凸起。
身子不自觉下退了半步。
“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的计谋,所以你故意引我,戏耍我,看我的好戏!”
皇上痛恨地低头望着贤王:“你是太过愚钝!何为逼宫!你以为不过杀死几个将士,就能直奔朕的寝宫?将朕,将皇后,将太子妃一网打尽!”
“你当真是看得起自已!蠢笨至极,落入了圈套,事到如今还沾沾自喜,这便是你的蠢!这便是为何,朕不肯立你为太子。”
“天下,怎可有你这样的储君!如此,朕恐怕也要被后世唾骂,被万世嘲笑!”
“朕是老了,可对付你这个蠢货易如反掌!”
皇上说完,只见那贤王仰天大笑了一声,手中的好剑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仰头说了好几声好。
跌在了地上。
笑得眼泪四流。
指着这个屋子。
“我输了又如何?我是蠢笨,是受了你们戏耍蒙骗,可你们别以为我就真的如此!只有这一点手段!”
贤王指着这四面八方,疯了一般开口:“你们以为,我是如何与敌寇勾结埋伏到了周玄绎,那敌寇唯独剩下零散千人,若非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会行到此!”
“我用的可是火药!”
“那火药比千人,比万人,只要我埋在一处小小一箱,就可炸山,炸了这宫殿!”
“你们就是不死,定也会被炸得体无完肤,就像是周玄绎!”
贤王说着说着,便笑了,看着那高高在上三人终于变了的脸色。
越发得意了:“现如今,这宫殿的四角,便是埋上了火药,只要一引爆,你们,你和你!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皆是我的亲信,只等我一声令下,他们躲在暗处,你等今日必死无疑!”
说罢,贤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皇上以及皇后皆面色一紧。
命锦衣卫上前,制伏住了贤王。
“你将那害人之物埋在了何处!”
贤王只是仰着头,死死地盯着皇上。
似他还没有输,似生死无畏。
皇上怒不可遏,命人去搜寻,严防可疑之人靠近,准备速速撤离此殿。
可谁知。
听到贤王越发肆意道。
“晚了!只要你等踏出这殿一步!那人便会行动。”
“到那时,你们皆要给我陪葬!”
“我哪里输了?我怎会输,我杀了周玄绎,他死我活,便是我赢!”
“有父皇有母后为我陪葬,自也是我赢了,我今日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输,也绝不能输!”
“你已经输了。”
一声冷冽的声音传入了殿内。
只见那堵在殿门的锦衣卫迅速让出了一条道。
一布衣男子大步走来。
男子眸子清清冷冷,身子卓越挺拔,布衣在他身上飘飘然,丝毫掩饰不住他身上的贵气之态。
“玄儿!”
皇后通红着眼,不顾威仪跑了过去。
皇上也一脸欣喜,上前一步,拍了拍周玄绎的肩膀。
“好,好,回来就好,朕就知道你没有死。”
姜浓掐着帕子立在那里,一双眼黏在来人的身上,并未移步上前。
周玄绎看了过来,只在那张瘦了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开。
“你!周玄绎,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本笑得疯癫,觉得自已赢了的贤王神情尽毁,失声大叫了一声。
周玄绎上前一步,身上衣袂飘动。
后头紧跟着五人被五花大绑,压了过来。
四个穿着公公的衣衫。
灰头土脸。
紧接着,几个将士抬着沾着泥土,湿漉漉的油纸包。
“大哥,你如何赢?”周玄绎残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