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姜浓领着两个丫头回去,半路果然是被拦路虎阻拦住了。
自然是她那个‘待她极好’的二姐姐,以及还未离开皇宫的母亲。
特意请她前去,她也不好当真拒了,不跟着去。
于是到了太子妃院内。
姜母沉着的脸,便是再也遏制不住怒气,冲着姜浓呵斥道:“你可知,方才你那般言论有多不妥当,若不是常嬷嬷解释得分明,旁人会如何看待你二姐姐这个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你是要害了她不成吗?”
姜浓眨了眨眼睛,望着面前气得脸色通红的母亲,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满脸怒气的姜茹,不急不慢地开口说道:“二姐姐既说了衣裳,我总是要解释一番的,若是不解释,不同人说,反倒是叫人误会,以为我和二姐姐姐妹情深都是假的,生生叫人说道是非了。”
艳丽的双目望向姜母,无辜问道:“母亲,不是吗?”
“从前我是在这上头吃了不少亏,如今不好再遇事不开口,事事当哑巴了。”
姜母脸色一怔,面上的怒气一瞬间地松动:“道理虽是如此,可你怎能在众人面前不给你二姐姐颜面!”
姜浓眉头下垂,用微红的眸看了姜母一眼:“是女儿思虑的不是,浓儿许久不见母亲,母亲便是来了,也只是陪着表妹妹,在二姐姐跟前……不曾看我。”
姜母本是动怒的面色霎时间一僵,望着面前身子柔弱,乖巧红着脸的小女儿,久久也没能说出一句狠话来。
这时,一侧的太子妃姜茹才是出声劝解:“母亲你可莫要对四妹妹太过苛责了,她又怎会是有心的,总也是好心,为了我好的。”
姜母似想到了什么,顿时没了方才的愧疚之色,看着姜浓面色又多了几分凉意。
“浓儿你可知,父亲母亲让你来这东宫,是为了叫你帮你二姐姐的,你怎能日日缠着太子,叫太子只在你屋内,丝毫不顾旁的!”
姜浓看着姜母忽然就变了的脸色,嘴角淡淡地向上弯了些许,只是看着,一个字也没有答。
可姜母,似有好些话,好些道理要同姜浓讲的:“你又怎可,将你那孽子藏起来!不同我和你父亲说他在何处何地,那孩子在外,怎能比得了在尚书府养得好?你这样偷藏着,不知的,还以为父亲母亲会对那孩子如何呢?”
“现如今,竟还把那孩子接到东宫抚养!幸而皇后娘娘和太子不计此事,更未将此事归咎到我们姜家,如若不然,你是想将姜家,将你二姐姐置于何地!”
姜浓看着满身怒气的姜母,并未急着开口。
可显然,姜母也是教训够了,开始提及她费这些口舌的深意了。
“你若聪慧些,应当已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了,今日我来,一来是参加宴会,二来也是好好嘱咐你,好听你二姐姐的话,总是姐妹二人,在这东宫中相互扶持,互相帮衬才是重中之重。三来,你那孩子不宜在宫中久留,恐怕多生事端,反倒是阻碍你们姐妹二人的前路,叫人笑话,母亲便是想带走。”
见姜浓变了脸色,姜母也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继续道:“你当知,那孩子与太子何干,与你又何干!母亲将他带回尚书府,也是会好生抚养他,不会委屈了他,你且是放心。”
“你现在就是命人去把那孩子抱来,待会儿我便是也要回去了。”
姜浓看着姜母,又看向了含着笑似在看戏的姜茹。
只觉得好笑极了。
她们怎会还以为,只是一句话,她就会听之任之,随意他们如何。
他们要什么,她就会给什么?
瞧着姜浓没有动作,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姜茹随意问了一句:“妹妹你怎的了?为何不叫下人去把那孩子抱过来?母亲不可在东宫中久留,怕是待会儿就要走了。”
姜母也很是不满,皱着眉头询问:“你还有什么疑虑大可说出来,母亲也是为了你好,那孩子在这宫中,如何能长得好,定是危险重重。”
太子妃姜茹也是补充了一句:“你是个做了母亲的,总还是要多为孩子着想,那孩子到底是可怜的,不知父亲是谁,便是如今名字都没有,若是往后长大了,也是叫人笑话,不如这次回到了姜家,好让父亲大人亲眼瞧瞧,给他起个名字,才是妥当的。”
姜浓眉眼弯弯,微微向上勾起,娇艳的眸子也是透露出了叫人说不清的意味。
“暻。”
太子妃姜茹似没听清,眉头微皱,盯着姜浓问:“什么?”
姜浓含笑着,白皙的面透过一丝笑意:“是小团儿的名字,暻,是殿下亲赐的名,殿下说此名他想了许久才想到的。”
太子妃面色当即就是一僵,透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
姜浓无辜地用晶莹的眸子望着姜茹,嘴角继续含着清淡的笑:“二姐姐未听清吗?妹妹说,我儿子叫暻,太子殿下赐名,况且,暻儿能来宫中,也全仰仗了殿下,是殿下命梁公公亲自把暻儿接到宫中的,妹妹也是待见到了暻儿才知。”
“殿下还说,暻儿可待在宫中伴我左右。”
姜茹猛地抓住了桌椅,站起了身:“你胡言!”
“殿下怎会如此随你,又怎会给那个孩子起什么名字!那孩子能入宫,定是你费尽心机求来的!”
姜浓冲着满身怒气的太子妃眨了眨娇媚的眸子:“我只是求殿下命人在宫外照顾我儿一二,却是没想到,殿下竟直接把小团儿接到了我身边来,若二姐姐说这是我费尽心机求来的,妹妹也不好说些什么,总是,殿下他是帮了我的。”
“我自是也感激他的恩情……”
谁知,姜浓说完了这两句,让本就气急了的太子妃脸色煞白,眼睛跟着红了起来。
这边向来最是心疼二女儿的姜母也是不忍心了。
狠狠地瞪了姜浓一眼,呵斥道:“浓儿!她是你二姐姐!你怎能这样同她说话!”
姜浓无辜地望着母亲:“女儿已然好声好气了,不曾对二姐姐说什么重话,母亲当知道的,我的脾气最好,最好哄,也是最好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