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姜愈就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其实他是想说几句软话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肌肉记忆,盯着叶星尘一张脸,偏偏怎么都说不出口。
果不其然,辛沉一脸怒容:“哦?好好好,既然姜先生今晚这么中意这套房子,那我走!”
说着,女人就起身就准备把收拾好的东西搬出去。
多少女人成天想着攀上他这高枝儿,合成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过?少爷的自尊心才不允许男人低头,于是姜愈便冷着脸,任由叶星尘忙活。
可没过多久,少女纤瘦的身体却缓缓蹲下了。
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叶星尘的刘海被薄汗打湿,原本她的唇色就淡,在痛楚袭来之下愈发显得惨白而破碎。
姜愈长叹一声,一把抱起辛沉,向卧室走去。
“你干什么?”辛沉哑着嗓子惊叫一声,可姜愈的胸膛像是铁烙的,怎么也推不开。
“大姐,你这是痛经了。”
痛经?辛沉有些变扭地调整姿势,探向身后的布料,果然摸到一片粘腻濡湿,于是经过卫生间的时候拼命扭动着就要下来,谁知姜愈箍得更紧了,语气却凶神恶煞:“叶星尘!你又要干嘛?”
“垫卫生巾!怎么?姜少爷要代劳?”
“……”
冷俊如冰山的脸上飞快飘过一抹红晕,姜愈一声不吭地把怀中的女人放了下来。
刚拉过门,辛沉的眸中就像是被寒霜浸没,她伸出手落在自己的胸腔,那个地方正咚咚咚跳个不停,但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自己,而是那个灵魂不知藏匿到哪里去的,真正的叶星尘!
有些心烦意乱的故意不去感觉心底泛起的涟漪,叶星尘烦躁地拉开柜子找卫生巾,可翻箱倒柜,卫生巾就是找不到在哪。
踌躇半天,辛沉冷声道:“姜愈?”
“嗯?”
“叫管家去买卫生巾。”
良久。
“……”
“我去。”
说罢,外面就传来男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可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第一声的时候,只响了一半便似是被男人掐断了。
可那铃声孜孜不倦,辛沉预感是海瑰玥打来的,果不其然,第三遍的时候姜愈接起,隐约听见那头的女声:
“愈哥哥,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叶星尘这里,她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
那头静默了半晌,声音才重新响起,音调倒依旧甜美可人:“愈哥哥现在和叶姐姐还是夫妻,身体不舒服去看看也是应该的。那你早点回来——啊!!”
尖锐的叫声从那头传来,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楚,但海瑰玥也不提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痛苦地对姜愈道:“没事没事,愈哥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我这里出了点状况。”
闻言,姜愈紧蹙眉头:“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说。“
直到男人用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海瑰玥这才嘤嘤哭了起来,只是哭声很小声、很克制:“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我正在倒水,但是水太烫了,水杯没拿稳,全都倒在了脚上。”顿了顿,又努力释怀:“没事的,愈哥哥,你还是陪叶姐姐吧,这里玥玥能自己处理好。”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已是关机。
姜愈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卫生间里传来辛沉冷淡的声音:“西门庆都受伤了,潘金莲不得去看看?”
知道女人在嘲讽自己,姜愈怒从心起,无比冷凝地丢下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是匆匆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辛沉收拾完从里边出来,看到陈姨欲言又止的眼神:“太太,您就这么让先生去了?我能看出来,先生心里还是有你的。也许风筝线紧一紧,风筝不一会儿就会飞回来了。”
辛沉不置可否:“烂掉的风筝,还拽回来干嘛?”
第二天一早,喊了个搬家公司来拎大包小包,辛沉便回到了现在自己租的房子,陈姨是姜家雇佣的人,因此只帮她把东西大概收拾好之后依旧回姜宅伺候着去了。
桌上是阿清留下的字条,墨白恢复得不错,写了一些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最后一行特意标注了墨白要每天擦洗身子。
辛沉沉吟片刻,伸手就去扒墨白的衣服。
不得不说,白色的丝质睡衣虽然宽松,但能看出墨白的身材确实不错,身型瘦削单薄,暗里肌肉却很结实,平常应当没少锻炼。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伸去解墨白的扣子,一道深邃的眼眸便紧紧盯住了她。
两相对峙。
墨白率先打破了沉默:“嗯。叶小姐,虽然我是说过要娶你的话,但你现在这个举动……”
笑意从嗓间滚过:“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辛沉有些发懵,只觉得热:“你醒了?”
“显而易见。”
将阿清的字条从辛沉的指尖抽出,俩人现在靠的很近,肌肤相处,有些酥痒,但墨白明显是更淡定自持的那方,他指了指阿清写下的那行“老大恢复得不错”,笑意沾了点顽劣:“但是没关系。对你,我很大方的,想摸就摸。”
心头怒意升起,辛沉扯过被子就砸在辛沉身上,引得前者一阵吸气。抱胸俯视,辛沉道:“那不好意思了墨先生,对你,我可能比较小气。”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
两人的神情尽是一滞。
这个时间点非常敏感,如果是阿清,他有钥匙会直接进来。
难不成……是墨家那边的知道墨白重伤躲在此处,特来赶尽杀绝?
交换了一个眼神,墨白默默把被子弄得松散了些,盖过头,伪装成只有叶星尘刚刚从床上下来弄皱了被子,此刻并没藏人的模样。与此同时,辛沉抹尽了房间里一切存在第二个人的迹象,打开了门。
然而,门口站着的,并不是他们警惕的墨叔。
而是——
姜愈!
见到辛沉,姜愈的眉间都是倦色,他内里的白色衬衫松开几颗扣子,明显是一通宵没睡的样子,左手是塑料袋,鼓鼓囊囊装的全都是红糖水:“抱歉,昨天扔下你走了。海瑰玥的脚被烫伤,我去处理了一下。”
说罢,就要往屋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