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帽子下面露出一副黑色护目镜,她视线毫不受阻的观察了片刻,找了个地方遮挡住自己的身躯进了空间。
片刻后一道比刚才瘦了一圈的身影再次出现,脚下多了个滑板。
足足二十里的路程,她可不想深一脚浅一脚的徒步过去,既然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
程溪是个从不委屈自己的主儿,自然是怎么享受怎么来。
左脚点地微微用力,下身弯曲,那道身影很快就踩在滑板上划了出去。
而行走在路上的村民只感觉“唰”的一下眼前一闪,再费力去看时什么都没发现。
“?!”
“怎么回事?”
“刚才有个东西过去了,是不是?”
“啊这,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行走的路人怀疑人生。
真是见了鬼了。
一定是风雪太大!
程溪一路滑行,直到城门外一里的距离这才堪堪停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重新换回出门的打扮。
从头到尾没人发现异常。
此时的城门口正站着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正要睡不睡,瑟瑟发抖。
程溪:“”
她抽了抽嘴角,轻咳一声,成功吓醒了两人。
“什么人?!”
“两位大哥,我想进城。”
“进城?哦对对对这里是城门。”
两人恍然如梦,搓搓手伸出来,“两个铜板,交给我们就能进城了。”
程溪照做,很快就进了城门,身后隐隐传来两道抱怨声。
“娘的,这也太冷了!”
“谁能想到今年雪下的这么大呢?都快把老子给冻死了!”
“没办法,门还是要守的。”
“这几天也没怎么有人进城啊,老天爷下这么大的雪,哪个敢出门?”
“就是因为没怎么有人来,这才把四个人降到了俩,再忍忍,待会儿就能换班了。”
听到谈话的程溪恍然大悟。
怪不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呢,敢情是站岗的人少了。
不过这一路上确实人少,才让她把滑板的速度提到最高。
因下了大雪,府城的街道受了不小的影响。
这里地势原本就低,大雪几乎覆盖了半个城池,两侧的积雪基本没到了窗户。
而原本热闹的集市也关了一小半儿,能开着的除去必需品也就剩下小吃摊了。
程溪站在街口一眼望去,不用太费心力就能看到要去目的地。
——无他,粮店门口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都别挤都别挤,铺里的粮食管够!”
“哎呦,你倒是慢点啊,踩到我了——”
“什么?黑面一斤涨了三文钱?抢银子啊这是!”
“老天爷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你们这帮黑心的商家!”
“唉没办法啊,据说北边遭了雪灾,粮食运不过来可不得涨吗!”
“那米什么价格?”
“涨了两文。”
“咋了,南边也遭灾了?”
“那倒没有,不过买的人多了,可不就跟着涨嘛。”
“不买了不买了,等雪停了再说,老子就不信还会涨下去!”
程溪:“”
倒是完全没有进去的必要了。
本来就是打听粮价的,拜这群人所赐,她全知道了!
程溪转头就走,不带一丝停歇的。
相比起粮铺,杂货铺门前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大冷的天,但凡家里有东西的谁愿意出来挨冻?
彼时杂货铺里唯一的伙计正缩在一个角落里装蘑菇。
这几天的温度已经降到新低,人家别的店大多都关闭了,就他家掌柜的非要开着。
开着有什么用?
半天过去了,他就没看见一个客人进门!
“唉,图啥啊,难道我不给工钱的吗?”
伙计不明白,伙计不理解。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现实啪啪打脸了。
“老板,还有盐吗?”
“有,有!小娘子想要买多少盐?”
有人,真有人,还是个美美的小娘子!
伙计蹭的一下原地跳起,双眼冒光的看着店里唯一的客人。
程溪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视线在商品处一一划过。
“你们这儿有多少盐?”
“额,足足有一百五十斤呢,小娘子您”
问这干啥啊?
“都要了。”
程溪二话不说,从身上拿出三张银票放在柜台处。
“都,都要了???”
伙计傻掉。
“都要,就这些是吧?”
“对。”
“那行,我拿走了。”
程溪原本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付了钱后一手抓着一麻袋薅了起来,毫不费力的走出了杂货铺。
伙计倒吸一口冷气,再次傻掉。
“?!”
刚才发生了啥?他是不是没睡醒,做梦了?
然而柜台处三张五十两的银票明晃晃的告诉他是事实。
“怪不得掌柜的一定要把铺子开着呢,敢情他知道有大主顾啊!”
他一定是自己偷偷看了黄历!
这边程溪找了个无人处把两个袋子扔进空间,再次闲逛起来。
先是去绣庄给星琪买了不少绣线,又从空间里拿出来时沈星罗交给他的药材,在药铺换了二百两的银钱。
“这下荷包又充足了。”
之前的三千两银票已经花了七七八八,总算是有东西入账了。
神农山就是个大宝库,偶尔没钱花了去进点货还是可以的,这可比在码头辛辛苦苦卖吃食赚得多了。
“俗话说得好,风险越大,收益越大,经济学家诚不欺我!”
程溪决定有空就常去。
即便碰不上珍贵药材,吓吓小动物也能增加乐趣不是?
最后一站她直接去了临安府城南的驿站,果然如沈星罗所料,程大乾最新的的家书已经到了。
“小溪,你来拿信?”
“是的,孙大哥有没有北方的消息?我听说那边有雪灾。”
“确实有。”
孙小荣谨慎的观察了下四周,带着程溪找了一个僻静点的地方。
“北边的雪灾挺严重的,冻死了不少百姓,甚至有几个州府的人已经决定南迁了。”
“这么严重?”
“知府大人已经接到了消息唉,总之以后的粮价怕是要涨,你多备一些。”
程溪惊讶,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
不过刚才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知府,不就是周旭之的父亲?儿子不是好鸟,估计老子也不会太善良。
程溪再次看了一眼孙小荣,渐渐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我知道了,孙大哥你也多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