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时还是去了宾客位置坐,没好意思坐主桌,一桌子的人都不认识,她也不是什么外向的人,安安静静等着订婚宴开始。
周阖之是主人家,得去招待宾客。
订婚宴的排场没有那么大,却也比一般很奢华,来的那些宾客看起来身份不低,还都是周父母亲自接待的。
不多时,霍家来人了。
周岁时有心理准备,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建设,可真看到霍聿森带着南西出现,她的心脏还是紧紧揪了一下,霍聿森的胳膊被南西挽着,他脸上没什么情绪,身姿挺拔,身边围了不少人上去攀谈。
以前对霍聿森的身份没什么概念,现在周岁时算是清楚知道了。
周岁时收回目光一瞬间,霍聿森看了过来,周阖之不动声色挡在霍聿森跟前,喊了声表哥。
霍聿森面色清冷收回目光。
周阖之:“和嫂子先进去坐吧。”
霍聿森和南西自然是坐主桌,身份和亲属关系摆在那。
很快订婚宴开始,现场很热闹,在场人的注意力都在今晚的主角身上,周珺很激动,热泪盈眶,主持人调侃眼泪要留着婚礼上哭。
看到他们的订婚宴,周岁时一方面羡慕,一方面祝福,没有女人不想要婚礼的,她也是一样,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让对方受尽委屈。
她现在才醒悟,不过也来得及。
订婚宴进行很顺利,敬酒环节,周阖之来到她身边,低声询问:“累不累?”
旁边那么多人在,周岁时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不过是她想多了,这么多人,周阖之是不会乱来的,是她小人之心了。
“不累。”她什么都没做,肯定不会累。
周阖之拉了张椅子直接坐她身边,这桌子很宽敞,位置绰绰有余,再加一个人也是可以的,看她碗筷干干净净的,就喝了点汤,他重新拿了副碗筷,夹了菜放她碗里,“吃点,怎么什么都不吃。”
他是主人家,样貌英俊,身份摆在那,备受瞩目,这会坐在她身边来,有许多视线看了过来,带着探究好奇。
周岁时说:“你不用过去吗?坐在这里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周阖之理直气壮说,“他们都清楚,我妈刚也问了,为什么不让你过去坐,我说你害羞,脸皮薄,怕吓跑你,特地交代他们别来打扰你。”
周岁时心情复杂,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我就是怕吓走你,也怕你生气,岁岁,我知道你有压力,我是愿意等的,你别躲我。”
周岁时欲言又止,看了看他,又收回视线:“你就不怕惹麻烦?”
“不怕。”
周岁时说:“你会后悔的。”
“不会。”他认真道,“我胆子大,经得住吓,反正我话撂这了,岁岁,我不会后悔。”
他目光实在太坚定了,反倒是周岁时心底发虚,说:“我有点乱。”
“是我,我也乱,谁让我长得好看。”
“你能不能……”周岁时挺佩服他的厚颜无耻的,说:“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帮我看着包吧。”
“那你快点回来。”
周岁时起身离开后,一桌的宾客问周阖之和她是什么关系。
周阖之抬眼:“正在发展的关系。”
没有明确说是女朋友,但比起女朋友,这句话的含量,让人浮想翩翩。
周阖之干脆戴手套剥虾。
洗手间里,周岁时稍微透透气,伸手按了按胸口,耳边回荡起周阖之说的那些话,他真的很真诚,好像很喜欢她。
他的喜欢,让她备受压力。
周岁时回去后,看到桌子多了一碗剥好的虾肉,周阖之跟邀功似得,说:“看,我剥虾速度快吧,你都没吃东西,你快吃点,吃虾不容易胖。”
旁边的人调侃道:“周少很会宠人。”
周岁时看了看他,说:“谢谢。”
“不客气,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周阖之拿了湿纸巾慢条斯理擦手,修长的手指沾上了酱汁。
周岁时不喜欢吃虾,因为剥虾很麻烦,还会弄脏手,能不吃的情况下就不吃,周阖之倒是第一个给她剥虾的人,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她的立场再次摇摆动摇,如果是周阖之的话,结果会是不一样的吧?
她不确定。
周阖之坐了会就有人过来叫他,他随即和周岁时说:“岁岁,我过去会,你先吃着,我等会回来找你。”
“恩。”周岁时点点头。
被周阖之说了后,她真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再回去。
周阖之走后没多久,周珺过来了,特地和周岁时打招呼,她穿着白色的礼服,挽着未婚夫和周岁时聊天,周珺很是热情,还说:“刚刚我哥哥身边的位置特地留给你的,你怎么不来坐呀。”
“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下次我结婚摆酒,你可一定要坐我哥身边。”
周岁时还没答应,周珺悄悄凑过来在她耳边说:“我哥哥真的好喜欢你。”
周岁时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
周珺说:“我们都姓周,这叫什么,缘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多吃点。”
“好。”
周珺去下一桌敬酒,周岁时坐在位置上,有些怅然,以前是有人追过她,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直至遇到霍聿森,和他是直接跳过恋爱环节步入婚姻的,当然,结果惨淡,和周阖之这次,她很犹豫,也纠结。
也愈发觉得自己一开始想要利用周阖之的想法感觉很内疚。
主桌这边,霍聿森漫不经心和周父母寒暄,周父笑着问霍聿森:“听说你们的事也快了?”
霍聿森没回答,还是南西笑盈盈的,说:“是的,叔叔,我和聿森哥的订婚也快了,到时候希望您和阿姨,还有周阖之和周珺都能来。”
这次霍太太没过来,她临时有事,只让霍聿森和南西过来。
周父说:“那肯定的,不会缺席,到时候我们都会去。”
“谢谢叔叔阿姨捧场。”
霍聿森突然开口说:“我出去抽根烟。”
“行,去吧。”
南西却说:“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身体不好,别跟我来抽二手烟。”他说完便往外走,南西下意识看向周岁时那边的方向,确认周岁时是不是也要跟出去,好一会儿,周岁时都没起来,南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霍聿森找了个清净的地方,点了根烟抽起来,晚上的风很冷,温度也低,他就穿了件衬衫,略显单薄,打火机点了半天都打不着,他有点烦躁,回去找酒店服务员要了打火机。
抽了半根烟,他又拨通周岁时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她才接,声线柔软,很有礼貌问他:“有什么事?”
他已经很久没听见她这么柔软的声音了,“周阖之剥的虾好吃么?”
“……”
手机那边安安静静的,没了声音。
他又抽了一口,两腮深陷,缓缓吐了口烟雾:“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吃虾。”
“我一直很喜欢,只是不愿意剥,有人给我剥,我就吃,怎么了?”
这下她的声音不那么软了,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那我剥呢?”
“有完没完?”
“没完。”
周岁时压低声音提醒他:“你的未婚妻也在,请你注意一点。”
“出来。”
“……”
“你刚看见我往哪边走的,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周岁时没上他的当,一口拒绝,“我不是不要脸,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霍聿森打断她,“周岁时,你是想我进去带你出来?”
“霍聿森。”她重重喊他名字,“你是没完了?”
“恩,看到你们这么甜蜜,我嫉妒了,这个理由行么?我只给你一分钟,你不出来,我抽完这根烟可以进去。”
他完全不讲道理。
倒计时一分钟,还有十秒的时候,周岁时出来了。
边上就有垃圾桶,霍聿森将烟蒂丢进垃圾桶,朝她走过去,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往外走,她怕挣扎唤来更多人的注意,没办法不能说话,一直来到没人黑暗的角落,她被霍聿森抵在坚硬的墙壁上,她来不及说话,就被堵住了呼吸。
他在吻她?
周岁时的手腕被他一只手擒住,动弹不得,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她动弹不得,他逐渐激烈,呼吸灼热,拼了命似得撬开她的口,往里入侵。
他好像疯了一样,周岁时心跳剧烈跳动,反应过来咬了他一口,两个人都尝到了弥漫开来的血腥味,他只是微微停下来一会,干脆伸过手来扣紧她的下颚,又吻了过来。
外面有人走来走去,周岁时又惊又怕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他非但没有停下来,而是顺着往下吻,手也往下探进衣服里,她察觉到不妙,出声警告他:“你信不信我报警。”
霍聿森含着东西似得说:“你报。”
“霍聿森!”
她咬了咬牙根,声音发颤。
“你可以喊大声点,我不介意周阖之看到我们俩这样。”
“你的未婚妻看见,你也不在意?”
霍聿森从她胸前抬起头来,双眼仿佛泛着幽光:“你觉得,我会在意?”
周岁时震惊过来,“我不管你在不在意,放开我。”
被他吻过的地方好像被烫过一样,热热的。
“我挺在意的。你和周阖之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也这样吻过你?”
“跟你没关系。”
霍聿森嗤了一声,像是在笑,又像不是,他也没说话,也没松开手,身体贴着她,呼吸滚烫着,她很了解他,她只觉得膈应,缓缓闭上眼,说:“你要是忍不住了,找南西,别在我面前发春。”
“谁发还不一定。”霍聿森腾出手来往下探,她如临大敌,却躲也躲不了,只能被屈辱。
他手碰到了什么,勾唇凉凉一笑:“周阖之没碰你?你有感觉了?”
“你闭嘴,霍聿森!”她第一次觉得霍聿森这么可恶,说这种话、做这样的事羞辱她。
霍聿森咬紧后牙槽,“你是因为周阖之才打掉孩子,想和他名正言顺在一块?”
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
周岁时脸上是什么表情,霍聿森看不太清楚,角落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从她的呼吸、身体以及语气分辨她的情绪。
“是,怎么了?不行么?”
“想生下的人是你,打掉的也是你,周岁时,你耍我玩?”
“你可以耍我,我不能么,霍聿森,别太双标了。”
霍聿森再次捏住她的下颌,使了点劲,她疼得皱眉头,呼吸急促了些,却没喊疼,她反而想笑,“霍聿森,你急什么,你不是也不想要么,还得防备我生下来做文章,现在没有了这个麻烦,你应该高兴。”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也不是不行。”
周岁时表面上不在意,心底深处一片荒凉,明明,不是她说的这样,孩子没保住,是被算计的,不是霍聿森,也是南西或者霍太太,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和她过不去。
而霍聿森还敢指责她的不是,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霍聿森,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和你没关系了,我做什么决定,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就算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那也是我的事。”
“反而是你刚刚冒犯了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想做对不起周阖之的事,你也有未婚妻,请你自重。”
周岁时声音很冷,不带任何感情。
对他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了。
霍聿森说:“那不叫冒犯,那叫旧情复燃。”
“我不想和你旧情复燃。”
“你说了不算数。”霍聿森又捏她下巴,低下头吻了吻,这会不带任何情yu,说,“那种事上,你和我比较契合。我想和你复燃,当然,也能理解成约pao。”
周岁时脸颊都在烧,胸口快速起伏,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以前他最多在那事上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一旦下了床,就恢复到正儿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