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然的鬼打墙,是暗处有玄学高手故意整他们。
其目的,不言而喻,要么就想耽误章槟爷爷奶奶下葬时辰,要么就是想把他们这群人困死在这大山之中。
其心肠之狠毒,细思极恐,到底是什么人和他们有这么大的仇?
崔小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流了很多血,开始贫血,头晕眼花。
他双手合十,闭眼,嘴唇快速蠕动,念叨:“尔时,百千万亿不可思不可议不可量不可说无量阿僧祇世界,所有地狱处分身地藏菩萨俱来集在忉利天宫。”
霎时狂风四起,从四面八荒,荒野的土地里,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漆黑人影,朝着这边缓缓袭来。
巨大的黄表纸上,显现出了佛家的“众生相”,在狂风中化为灰烬。
崔小雨隐约间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一幕,着实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鬼,这些都是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这些孤魂野怪,都是他崔小雨招来的。
所有人都已经被吓傻了,惊恐地嘶吼着“鬼啊”,但是他们身子都被吓软了,根本跑不动。
崔小雨也不例外,但他强忍住恐惧,大脑急速思索,回想当初他偷看崔鸿祯的古籍中,记载的一些方术,他要控制鬼魂来破阵!
这不仅是他第一次见鬼,更是他第一次使用古老邪术。
从小崔鸿祯什么都跟崔小雨说,但就是那本没有书页的古籍不给崔小雨看,说那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少数民族的黑巫术,不要学。
然而崔小雨还是相反设法的偷看了这本方术古籍。
当然,当初他也只是好奇看看而已,根本就不相信几面记载的东西,而今到现在,被人莫名其妙地困在了奇门遁甲阵中,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他用画笔沾沾自己的血,然后抛洒一圈。
鬼魂们数以千百,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山头,齐刷刷地朝着崔小雨行跪拜大礼,“拜见大天师!”
崔小雨就连自己都懵逼了,“大天师?什么玩意?”
之前章槟就有好几次叫崔小雨做大天师,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什么狗屁大天师?什么意思?
崔小雨颤抖着嗓音,回话道:“喂,哥们些,你们,真的,都是鬼?”
显然崔小雨问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这根本不用问。
因为他们,全部都是穿着死人寿衣,大多数是老人,还有少许都是民国时期,或是清朝时期的穿着服饰。
这一时间崔小雨不太能够接受这种事,有一种穿越到了古代的感觉,
太不真实。
崔小雨问:“我们被人困在奇门遁甲阵中了,你们有什么办法?”
最前排的一个老头,是一个清朝时期的乞丐,看他面黄肌瘦,一身窘迫,就知道生前啊,多半是被饿死的。
这乞丐老鬼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大天师,怎么,区区奇门遁甲阵,就难倒了您?如果您老人家都没有办法,那就凭咱们这些可怜的孤魂野鬼,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群人中,除了崔小雨,所有人呆若木鸡,章槟和那些个工人们,就跟木头人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知道往处冒冷汗。
崔小雨问:“那你们肯定知道是什么在搞鬼,告诉我,正主现在在哪个方向?”
崔小雨此话一出,众鬼纷纷面露惊恐之色,乞丐老鬼本就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都扭曲了起来,难为地说道:“咱们确实知道,但不敢说啊,那位正主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招惹了他,大伙就连孤魂野怪都没得做了。”
崔小雨看得出来,这些鬼魂非常忌惮他,也忌惮那个布下奇门遁甲阵的人,他沉声道:“你们皆怕那位,独不怕我?”
乞丐老鬼磕头作揖,紧接着大半个山头的鬼魂也都跟着对崔小雨磕头,他们根本就不敢帮崔小雨破阵。
崔小雨苦叹一声,摇摇头,旋即用打火机点燃了所有带来的香纸,冒起了大量的香火烟。
“多谢大天师,多谢大天师啊!”
乞丐老鬼率先吸食香火,等他吸饱了之后,就轮到后面的鬼魂开始吸食,非常有秩序。
崔小雨就问乞丐老鬼,说:“你是这一块的鬼老大吧?”
“不敢当不敢当,在大天师面前,咱就是个小鬼。”
崔小雨想去拍一拍乞丐老鬼的肩膀,但手却是穿过了乞丐老鬼的身体,落了个空。
于是道:“其实呢,我并不是什么大天师,我就是个普通人,不然也不会被困在阵中,还不知道害我们的人是谁。”
乞丐老鬼露出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
崔小雨又道:“不过,我爹是个高人,只要你们愿意帮助我破阵,我就让我爹把你们超渡咯,下去服役几年就可以重新做人了,怎么样?”
乞丐老鬼脸色难看极了,
似的非常后悔刚才吸了崔小雨的香火。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
这个忙,不帮,恐怕说不过去。
但他们又实在害怕那个布下奇门遁甲阵的人。
于是乞丐老鬼就问道:“大天师,不知,令尊是……?”
崔小雨耸耸肩,道出崔鸿祯三个字。
此言一出,乞丐老鬼陷入了沉思,不多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抬头,惊呼道:“什么?姓崔!”
崔小雨坚定地点点头。
乞丐老鬼突然一跃而起,停在半空,顿时狂风大作,他赫然道:“众鬼听令,给我,破,阵!”
乞丐老鬼话音刚落,崔小雨只感觉眼前大亮。
在一眨眼的功夫,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没有什么鬼魂,只是章槟和那些被吓傻了的工人们。
这时候的天,已经麻麻亮了,很显然,他们已经过了下葬二老的最佳时间。
章槟一声的冷汗,没有回过神来,崔小雨就抓起他的手表,一看,已经是清晨的六点半了。
他们虽然走出了奇门遁甲阵,但却已经超过了下葬的时间,章家的气运彻底断了。
崔小雨看见有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背影,快速地奔跑下山。
他突然喊道:“崔鸿祯?”
那个黄色道袍在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形非常像他爹崔鸿祯。
不过在仔细一想,这根本不可能,崔鸿祯人在老家呢,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跑到一千多公里外的西部地区来?
很显然,布下奇门遁甲阵困他们的人,就是那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人。
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