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霍迟尧看着眼前的女人,面容冷峻。
“荣姨。”
“阿尧。”荣绮妍没有看他,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
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
“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娇娇应该和你说了吧,阿栩不懂事,把她——”
“等等。”
霍迟尧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荣绮妍眼皮子底下,“好了,你继续说吧。”
荣绮妍脸绿了。
“阿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她暗示道,“更何况娇娇也没事,你也不用这样吧。”
一家人?
霍迟尧笑了:“荣姨未免太高看自己。是什么让你误以为,我会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对你和霍迟栩手下留情?”
他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双眸变得阴沉晦涩,眼神锋利如刃,像是要吃人一般。
一字一句,敲打着荣绮妍的心脏。
“哪怕不报警,我也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屋内没有开灯,阴暗逼仄的环境里,霍迟尧宛若修罗恶鬼,恶意扑面而来。
荣绮妍后背冷汗直冒,手脚冰凉发软。
霍迟尧的威胁直白而坦荡,如果她还要耍小心思,他是真的敢动手。
她突然崩溃地哭了:“我说!我说!我会把阿栩送走,也再也不找阮娇娇麻烦了!”
“噗通”一声,她踉跄跪下,膝行着来到霍迟尧脚下,娇美的脸上满是惧意。
“这是那个麻醉枪,我再也不敢了。阿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看在我这么多年照顾你爸爸,还为霍家生了个儿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荣绮妍把那把枪双手奉上。
男人的眼神仿佛一把刀,刮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令她浑身发冷。
霍迟尧接过,发现这确实是真枪,只不过是改装过的,子弹夹里装的是一枚枚细短的针头。
一想到阮娇娇就是被这种东西算计,差点死在火场里,霍迟尧就感到一股怒火烧到心间。
他一脚踩在荣绮妍的肩膀上,将她踩得上半身跪贴在地面。
随后,慢慢加重力度。
荣绮妍发出鬼哭狼嚎的痛苦尖叫。
坚硬的鞋底隔着衣服,与骨头发出瘆人的摩擦声。
霍迟尧面无表情,甚至动作还很轻松,明显有余力,荣绮妍只感觉肩头像是压了个千斤顶,连骨头都快被碾碎了。
她的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冷汗淋漓,痛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霍迟尧这才慢条斯理地碾了碾,像是丢开一条擦鞋的脏抹布一般,鞋尖在她肩膀上一踢。
“明天就把霍迟栩送走,另外,我不希望阮娇娇在任何场合再见到你。”
从头到尾,他甚至连手都没有脏一下。
荣绮妍眼底快速闪过忌惮。
她忍着疼,缩着肩膀离开。
关门的那一霎那,霍迟尧眼皮微抬,凌厉的视线从门缝中射出,钉在她的骨头上。
那双宽大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错,“喀喇”一声,枪支就沿着组装的轨迹,四分五裂。
像是威胁。
荣绮妍立刻畏惧地低下头。
等到坐上车,她战战兢兢的表情这才慢慢放松。
铃声响起。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将枪交给他了。”
荣绮妍感觉自己的肩骨好像要碎了,冷汗黏着头发,她对着车载镜整理了一下仪容,却因为疼痛而脸抽搐了一下。
“那个混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亏我名义上还是他的继母!”
对面说了什么,她立刻像是被安抚住了,脸色缓和。
“放心,我想他应该不会怀疑。霍迟尧虽然精明能干,可身为男人,他最看不起我这种女人。”
她得意地笑了两声。
车载镜照出女人波浪似的卷发,和鲜艳的红唇。
嘴角那一抹上翘的弧度,如刀似蜜。
“——而轻视女人的男人,是会栽大跟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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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梁恭会出席一场慈善晚会,届时你作为我的女伴参加。”
南北堂为她推开门,右眼眨了眨:“希望能真的如你所说,让我看到一场好戏。”
阮娇娇笑而不语。
她拒绝了南北堂送她回家的提议,自己转身去了奢侈品店,打算买样东西作为礼物。
然而......
“阮小姐。”
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女人,阮娇娇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许笙笙正挽着一个女人的胳膊,而那女人穿着的上衣,和阮娇娇一模一样。
阮娇娇扯了扯嘴角:“许小姐。”
“这位是我的朋友,顾芸芸,她可是如今红极一时的女团成员呢!芸芸,这位是阮小姐。”
许笙笙夹在两人之间介绍,然而三言两语就暴露出了绿茶心思。
阮娇娇没什么兴趣,三两下扫过那位娇俏可爱的小爱豆:
“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等等!”
顾芸芸挣开许笙笙的手,叉腰拦在她面前,“你就是笙笙说的那个小三?”
她声音清脆,穿透力极强,又不加收敛,周围几家店的顾客几乎都听到了这句刺耳的“小三”。
阮娇娇笑意淡了些:“这位小姐,我不管许笙笙对你说了什么。但我和霍迟尧从相识到结婚,全都清清白白,名正言顺,是他的合法妻子。如果你仍旧一口一个小三来污蔑我,我就要告你诽谤了。”
许笙笙没想到阮娇娇变得这么硬气,脸色不禁暗了暗。
“芸芸,”她悄悄拉了拉少女的胳膊,声音难掩失落。
“阮小姐说得对,我和阿尧......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过去不过去?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横叉一脚,你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顾芸芸怒其不争地训她,含沙射影、阴阳怪气道:
“有的女人啊,就爱惦记别人的男人。可哪怕是用了手段抢到的,该不是你的,仍旧留不住!”
许笙笙娇羞地掩着脸:“芸芸!”
“哼!她都这么嚣张,你跟她客气什么!”
顾芸芸一把拉着许笙笙的手拽到阮娇娇跟前,
“笙笙早就和我说了,霍迟尧打算和你离婚。呵,有的人啊,哪怕晚了三年,什么都不用做就是赢家。”
阮娇娇心里一梗。
顾芸芸的话正好踩在她最如鲠在喉的那根刺上。
她沉了脸,看了看顾芸芸,又看了看许笙笙,笑了。
“顾小姐的意思是,爱情可以凌驾于婚姻法之上,对吗?”
“你说呢!”
顾芸芸阴阳怪气,“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