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莫名其妙。
她今天差点被梁恭坑死,心情本来就不好。
看见霍迟尧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是这个反应,顿时又生气又委屈。
“我怎么骗你了?”
霍迟尧提步逼近,高大的身材几乎将她挤到门里去。
阮娇娇伸手使劲推,霍迟尧的胸膛却像石头一样又硬又冷,砸得她手疼。
眼看着“猫猫拳”即将砸到他左肩的伤口,霍迟尧眉头一皱,单手攥住她两只手腕,举到头顶。
一股怒气在心胸间横冲直撞,他原本不想语气这么冷。
可一开口,却是硬邦邦的两个字。
“胡闹!”
男人冷冽的声音沉沉压下,本该是充满暧昧的动作,阮娇娇却觉得心冷。
她扬着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颤抖着声音问:
“我怎么胡闹了?霍迟尧,法官判案还要讲证据,你上来说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她抬起脚,尖尖的鞋头朝着霍迟尧的小腿骨狠狠一踢!
神经病!
果然是远香近臭,霍迟尧出差时她还有点想,现在只想他滚得远远的!
“嘶——脚不疼了?”
霍迟尧也恼了,他凤眸冷冽,直接单手卡着阮娇娇的腰,把她抗在了肩膀上!
随后就这么扛着她,上楼!
阮娇娇胃部被硌得难受,屁股和小腿被男人滚烫的大手固定着,让她感到屈辱。
银灰的大氅和黑发倒挂着,如同一只大型蜜袋鼯。
她拳打脚踢:“霍迟尧你放开我!你个浑蛋!”
浑蛋?
霍迟尧冷笑。
敢三番两次欺骗他,如今只是被扛起来,就“浑蛋”了?
他淡淡威胁:“你要是再敢乱动,我还能更浑蛋。”
这句话没有一点暧昧和调情的成分,纯粹是威胁。
阮娇娇不敢动了,她僵硬着身体,眼泪顺着地心引力,一滴滴砸到地板上。
霍迟尧这个神经病!
动不动就怀疑她,哪怕是她没做的事也第一个给她扣屎盆子。
不听她解释,自大又臭屁,好像全世界的真理都在他那。
没有感情,没有尊重,现在连信任和和平都没有。
她脑残了才会喜欢这种人三年!
霍迟尧把阮娇娇扛回卧室,不怎么温柔地把她甩到沙发上。
见女人一声没吭,还以为她终于知道心虚了。
结果打开灯,转身眼尖地看到木地板上一串湿点点。
他眉头一折。
哭了?
“你哭什么?”
霍迟尧心里更加烦躁,阮娇娇动真格哭起来是悄无声息的,肩头耸动,连一点哽咽声都没有。
霍迟尧把她因为静电翘起的头发胡乱捋了捋,抬起她的下巴。
阮娇娇正咬着唇,眼底血红血红的,眼泪珠子一串串涌出来,淹得整张脸都湿乎乎的。
看着可怜死了。
纵使知道阮娇娇演技精湛,这次说不定又是在故意卖惨给他看,霍迟尧心里还是不自觉软了一下。
说到底,他骨子里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吃软不吃硬。
再加上有那种背景,掌控欲和怀疑不可避免,连路过的流浪狗他都要打量几眼。
如果她身上没这么多秘密的话,霍迟尧也不可能这么吓唬她。
他一见到她哭,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
不耐烦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撑着头,冷着脸看她:
“我欺负你了?你骗了我这么多次,哪次见我对你动真格?”
阮娇娇不吭声,抬手揉了揉眼睛。
眼线都有些晕开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像只大熊猫。
“啧。”
霍迟尧不耐烦地双腿交叠,声音有些寒,“不是很能说吗?哑巴了?”
阮娇娇呜呜咽咽地控诉:
“你想听我说什么?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
霍迟尧拿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空了。
他把扁扁的烟盒捏在手心揉来揉去,一颗心也被她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哭得烦得慌。
“别哭了。”
他冷硬道:
“是你自己说话不算话,又跟南北堂搅和到一起。我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娇娇吸吸鼻子,脸哭得通红,像是缺水的小花苗,蔫头耷脑的。
“我压根没搭理他,是他自顾自缠着我打听你的!你还有脸说我,你对许笙笙的态度,比我对他好多了!”
霍迟尧不咸不淡:“是吗。可我只有一个许笙笙。围着你打转的有几个?”
阮娇娇瞪大眼睛:“霍迟尧你能不能说人话别打哑迷?你不说,我怎么解释这是个误会?”
霍迟尧忍不住笑。
哪怕刚哭完,脑瓜子还是这么好使。
他还没说知道了什么,她就张牙舞爪盖章了一个“误会”。
他打开手机,递给她。
“有人主动加上我发过来的,你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这个‘误会’。”
说完,他便施施然坐下,冷眼旁观。
阮娇娇点开,发现正是钟之羽扶着她坐下,和南北堂为她挡酒的那一幕。
从她自己的角度,都没发现原来当时钟之羽的表情这么担忧。
阮娇娇故作轻松:“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就钟之羽这一个表哥,他也有女朋友,霍总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
“至于南总,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或许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帮我个忙呢?”
霍迟尧舔了舔后槽牙,觉得自己有点火大。
“别不懂装懂,我和他压根不是那种关系。”
帮忙?
添堵还差不多!
阮娇娇心头微动,故意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南总可是一直把你当成唯一的挚友。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霍迟尧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
“眼珠子快转飞出去了。”
阮娇娇脖子一沉,被迫低下头,听见他不冷不热的声音。
“别总想打探我,现在该交代的人,是你。”
钟之羽看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跟钟之羽有些自然的肢体动作,远远超出了普通男女的界限。
更何况他心知肚明,他们压根不是什么表兄妹。
霍迟尧想起三年前和阮娇娇结婚的时候,钟之羽就已经作为“表哥”出现了。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们认识的时间,比三年还要久?
阮娇娇在他面前全是秘密。
那在钟之羽面前呢?
对她而言,钟之羽究竟是什么人?
更别提......
霍迟尧搓了搓指尖,想到当初在公司消防通道里听到的,钟之羽对阮娇娇的挑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厮绝对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