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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伯的父亲与我爷爷是战友,老一辈至现在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
这一茬的晚辈中,陈伯伯没有女儿,索性直接认我当了干女儿。
张星耀送礼那日,我正在后花园帮陈伯伯浇花。
宋阿姨找到我说,我那个男朋友来了,带了一捧光秃秃的蒲公英说送给陈家千金,她说她活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见着求人送礼送垃圾的。
实不相瞒,我也头一次见。
只不过当初我以为他囊中羞涩,又是穷困家庭出身,不知道这方面的人情世故。所以主动找了陈伯伯说好话,这才让他进来见着了人。
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谈完话后索要回礼,气得陈伯伯当场扔出一根毛笔让他滚。
那天陈伯伯和我谈了许久,他说张星耀这个人狂妄无知、自私贪婪,下一步肯定会找我,让我帮忙走后门为了他谋私位。
陈伯伯都想好了事发之后该怎么劝我分手,可张星耀却从来没跟我提过类似的事。
为此,陈伯伯反复怀疑自己是不是武断看错了人,说不定张星耀只是蠢得无药可救点,其实人不坏。
可如今……
我冷眼看着台下还在全方位给众人展示毛笔的张星耀,默默抬起手活动起腕处的筋脉。
张星耀展示完,收好毛笔后大步流星地踏上台子,绕过至今抱成一团的母子三人径直朝我走来。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人,轻摸了下别在胸口的胸针。
张星耀再怎么也是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法律是什么。
如今敢这么有持无恐,甚至直接说出故意害她人切除子宫至五级伤残的话,不过是仗着没收了我的手机,四下又都是他们的人。
到时候,就算我追究起诉,他们也可以统一好口径,一致对外。
可……张星耀,这枚胸针里面是有微型摄像头的,你所有的言行非但被记录了下来,还已经被人看到了。
6
张星耀软磨硬泡求我来“蜗牛村”举办婚礼时,我内心是抵触的。一个随口谈黄的地方,想来多多少少存在非正常行为的婚闹。
我明确拒绝了两次,第三次时碰巧他爸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对方哑着嗓子说已经打点好了所有事,就等着他带媳妇回来见见祖宗。
还说来之前记得提前告诉他一声,他好倒腾倒腾自己,别吓着未来儿媳妇。他下身瘫痪多年,如今算是入了半个棺材的人,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自己唯一的孩子成婚……
对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想一个禁止自己孩子婚前和别的女孩发生性行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更何况在之前和张星耀家人相处时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我答应了。
我接受了他们,但爱我的人并没有。因此,我提前准备了微型摄像头,我想我的家人们看到我被珍视、被爱的场景,一定是为我高兴的,也一定可以改善张星耀一家在他们眼中的形象。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这竟成了我的保命符。算算时间,父母和哥哥应该快要到了。
“林昭昭。”
张星耀在距离我半米时停下,伸手呼啦了两下短发,又用指甲刮了刮眉毛,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你没了子宫能有人要你就不错了!”
“我姐夫是个老实人,过了今儿,你也算是我们老张家的半个人,我们老张家媳妇有的日后少不了你的!”
“等会儿闹完房,你就去跟我姐夫扯证落户,人家陈小姐是大户人家,我有个落户成了本地人的姐夫,也好和岳父搭话不是?”
我看着张星耀,神色厌烦:“陈家根本没有女儿,只有一个远在国外的儿子。”
闻言,张星耀愣了半秒,随及嗤笑一声,伴随着下流的口哨声道:“昭昭,撒谎的媳妇可活不过新婚夜。”
“四月二十七号下午一点三十八,你带着一捧光秃秃的蒲公英敲响了陈家的门。张星耀,你猜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7
“你他娘跟踪老子!我说陈小姐怎么给了定情信物后就不来找我了,合着是你搞的鬼!”
我看着张星耀,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到底是什么牌子的神经才能生出来这种智障!
嫌恶压过了教养,在他叫嚣着现在就让大活闹婚压压我的气势时,我光速给了他一巴掌。
本着杀鸡儆猴的原则,我一口气将能想起来的过往十六年的散打招式用了个遍。
“反了天了!哪有跟男人动手的道理!快给我停下!”
“林昭昭,我是你公公!你敢不听我的!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从我们老张家赶出去!”
张星耀父亲一边痛骂、扯着嗓子让别人去帮忙,一边把拐杖扔了过去,恨不得亲自站起来打死我。
我撇了他一眼,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