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吧,办公室就只有余悦一个女人,所以她是孤独的。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吕青青,余悦仿佛抓到了一个壮丁,只要有空,她就把人拖过来聊天。
这不,两人又趴在小桌前聊起了八卦。
“悦悦姐,你家小猛男上班来了……”还是熟悉的味道,常用常新的配方。
“来就来了呗,咋呼什么?”
“看我今天是不是又帅了?”
“帅,帅得很!帅得不能出门。”
“真的?”
“对,千万别出门,你一出门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余悦和李洋一见面就掐,这已经成了吕青青每天必看的节目。嬉笑打闹间,胡笳也出现了。吕青青见状,立马闪回自己的办公桌。
非必要不见面!
“嫂……”
吕青青眼睛一瞪。
李洋吐了吐舌头:“青青,这是你要的尸骸卷宗,这次的结案陈词就交给你了。”
吕青青点点头,这是她来城里经办的第一个大案子,胡笳的意思是让她去市警署做汇报,也算露个相。
这可是个好机会,吕青青不禁高看了胡笳两分。
正在细细翻看卷宗,木质楼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吕青青眉头一皱,这谁啊?这么不知轻重。
只见一个男子着急忙慌地跑了上来,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包袱。
竟然是龚缇石,他不是回去奔丧了吗?
看到胡笳就坐在办公室,龚缇石满眼通红,神情悲伤:“胡队长,我有冤啊……”
“龚掌柜,这么了?”胡笳连忙起身。
龚缇石颤颤巍巍地打开怀中包袱,只见里面装着一件女士外衣,外衣里面还裹着一双绣鞋。
“这怎么了?谁的?”一见那两样物品,所有人面色都沉重起来,因为衣服和鞋子上全是血迹。
“我媳妇的,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龚缇石说道。
“小红妹?”余悦皱了眉头。
“给我看看。”胡笳接过布包袱,抖开衣服,只见衣裳的领口和胸膛几乎全部被血液浸满,衣摆和袖口也有不少血渍。再拿起那双绣鞋,鞋面上也有点点血迹。
但整体来看,衣服和鞋面均未破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洋经常陪着余悦去买瓜子,对那个老板娘也颇有印象。
“我就是觉得奇怪,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再说,我与她成亲一年多以来,从未听过她有心疾。”龚缇石说道。
“你是说,你老婆死于心疾?”吕青青问道。
“是我丈母娘说她死于心疾,但我不信。”龚缇石说。
吕青青想起昨天寿材店老板和龚缇石的对话,当时龚缇石就一副完全不相信老婆出事的表情。看来他回去奔丧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除了衣服,还有哪里有古怪吗?”吕青青问。
“我不知道,我听说你们可以开棺验尸,我要你们帮我开棺。”
很显然,胡笳和吕青青在七星岗开棺验尸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城区,想必这龚缇石正是因为这才找到特别行动队。
“龚掌柜,你是死者丈夫,如果你对死者死因存疑,是可以申请开棺检验的。”李洋的意思很简单,这个事走正常报警流程即可。
“是的,你要去警署,我们这不单独受理案件。”余悦适时地插了句话。
“我去过了,可是他们不信,而且我岳母他们一家都说我媳妇是吐血而亡,不同意开棺,说只要我敢动棺材,她就撞死在灵前。”龚缇石说道。
确实,死者父母咬紧了牙关说死因正常,那些警察也不会没事找事。
正说着呢,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就跑了进来,他们一见到龚缇石,脸色大变:“你还真来了?”
说着,他们不断地向胡笳点头哈腰,嘴里连连道歉:“胡队长,你看这事真的对不起,让他来惊扰了你。”
说着,那两人就想把龚缇石带走。
吕青青刚想拦下那两人,胡笳开口了,“你们是哪的?”他没有直接阻拦,反而问起来对方的来历。
“胡队长,我们是南坨警署的。”其中一人回道。
“哼,一个地方警署的人跑到我市局特动队就要把人带走?是我这特动队的名头不好使了,还是我胡某人性子太好了?”胡笳冷哼一声,这案子明显有蹊跷,刚才龚缇石都说了,这些警察根本不想管事。
“胡队长,你看你这话说得,我们这不也是按章办事嘛。”那人继续赔笑。
确实,龚缇石是在当地报的案,当地受理了案子,特别行动队没有得到市局的批文前,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工作。
“文武!”胡笳喊道。
“胡队。”罗文武站了出来。
“带他去通远门分局,直接报案,再把案子转过来。”胡笳直接吩咐。
“这个……胡队长,这个不太符合规矩,毕竟事情是出在我们那儿……”南坨的警察面露难色。
“你们不是不信他的话吗?再说,他是通远门的人,在这报案也没什么不妥。”胡笳直接驳回了对方的话。
“那是因为他无凭无据,全靠自我揣测,我们手上也有那么多事。”对方的声音渐弱。
“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还要警察做什么?”吕青青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死者衣服上有明显的血迹,不管是正常吐血身亡还是遭人谋害,这都不正常。
“杨家女的家人都说了,这是吐血导致的衣物沾血,难道他家里人还说谎不成?”那个南坨民警对待吕青青自然不会像对待胡笳那么好脾气。
人的名,树的影,毕竟那个男人太凶了。
“你看,这衣服前胸几乎全被鲜血染透,如果真的是吐血而亡,那么杨孝红的病情一定很重。但是龚缇石与妻子结婚一年多来,却从未发觉她有心疾,这为疑点之一。”
“如果一个人真的是吐血而亡,那么在吐血之前她一定有所反应。”说着,吕青青直接站了起来,做起了示范动作。“如果她是站立时犯病,吐血时她会下意识勾背,那么血液会吐在身前,而不是胸前,即使死者衣服上会沾染血迹,也不可能这么多。”
说完,吕青青又换成了坐姿:“同理,如果是坐着吐血,她要不是侧身,要不就是弯腰,血迹依旧不会湿透胸前。”
最后,吕青青又做出侧躺的姿势:“如果她是躺着,同样会有翻身动作,即使吐血了,也会大面积染红袖子肩膀部分。”
“万一她是昏迷状态吐血呢?”其中一人反驳道。
“那更简单,由于她平卧状态,血液会从她的嘴角顺着脸颊流向脖子,大面积染血的地方应该是衣服后颈窝,而不是前胸。”
“所以,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被人割断颈动脉,垂直状态,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湿透了胸前。”
吕青青一番分析惊呆了众人,而龚缇石更是悲痛万分。
只有胡笳,看着吕青青的眼神中闪耀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