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过去,这一晚吕青青睡得并不踏实,因为她老是想着堂屋坐着的胡笳。
等她起来时,胡笳早已经出了门。
“小朋友,你喝这么多凉水,小心肚子疼哦。”胡笳正在和村里的一个小男孩说着话。
“不怕,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过水了。”小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这么会呢?你家里没有大人挑水喝吗?”胡笳逗他。
“没有!”小男孩一脸难过。“平常我都喝雨水。”
喝雨水?
这小孩真奇怪。
……
小男孩离开后,胡笳越想越不对劲,这村子又不缺水,怎么那小孩却说很少喝水呢?
看着来来往往挑水的村民,胡笳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
这一整天,胡笳都在村里闲逛,一会儿去这家遛遛弯,一会儿去那家打个招呼。
没事他还跟着村民们去田里转转。
“大哥,我看着泥巴都起沟了,这可是干了很多天了啊。瞧这泥土,都硬邦邦的。”胡笳一边帮村民浇灌农田一边搭讪。
“那可不,要是再不浇点水进去,估计明年都没收成了。”那庄稼汉子挥洒着汗水,一桶一桶地往田里灌水。
“那咋不早一点灌水?瞧那颗秧苗,都被干死了。”胡笳问。
“嘿嘿!”庄稼汉子笑笑,没回答。
胡笳多问了两遍,那庄稼汉子反而显得不耐烦起来,“前段时间忙,给忘了!”
忙?
忘了?
你一个人忘了?
那整个村子的人都忘了吗?
胡笳看着一行一行的人挑着水灌溉农田,看来,这庄稼汉子有所隐瞒。
……
这边胡笳已经在田地里转悠了半天,那边欧阳和吕青青也在四处寻找和僵尸相关的线索。
“弟妹,上次我给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吧?”
上次的事?
去刑侦?
说起这个,吕青青倒是来了兴趣:“我看你和胡笳的关系并不差,为什么他要提醒自己远离你,而你又老是挖他特动队的人?”
“你也看到他那个状况了,我不想他当警察。”欧阳说道。
果然,就是这个原因。
只要胡笳不参与案件,就不会过度用脑。
“可是,他对破案有着很强的执念。让他放弃不做警察可能性不大。”尽管和胡笳认识不久,但是吕青青对于这一点还是看得很清楚。
“劝不动他,我只能从他身边人下手。”欧阳说到这,不禁暗骂一句,“可那几个混小子,不帮着我劝他就算了,还帮着他一起躲着我。”
吕青青笑笑,他知道欧阳文骂的是李洋那几人。
“弟妹,要不你帮帮他?”
“我怎么帮?”
“你们赶紧结婚吧,男人有了家也许就不一样了。”
吕青青翻了个白眼,结婚?
看我迟早把那笔记本给烧掉。
吕青青觉得有必要给欧阳解释一下她和他二狗弟弟的关系。
可刚起个头,胡笳和罗文武就出现了。两人边走边聊,见到吕青青和欧阳,胡笳向罗文武挥了挥手,罗文武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咋的?见我们过来就把人支走。”欧阳故作不悦。
“没事,让他去求证一个事情。”胡笳看了看眼前的田野,“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子好像很缺水。”
“缺水?”吕青青抬眼扫了一边四周,“不会啊,你看每个水桶都有水。”
胡笳笑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反而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俩咋走到一起了?”
一句话把吕青青都给搞蒙了。
她不能和欧阳走到一块吗?
反之欧阳文则沉了脸色:“你想说什么?”
胡笳没搭理他,顺手拉过吕青青:“我们得离他远点,这人惯会挖人墙角。”
吕青青嗤笑,也不知道这个欧阳文曾经做过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让一个周期性失忆的人时刻牢记要和他保持距离。
欧阳文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暧昧地看着他俩。
那眼神,看得吕青青心里都发毛。
这两兄弟是不是有啥大病?
“嗯!果然般配!”欧阳文一脸姨母笑,“瞧那小手拉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怪不得这欧阳表情怪怪的,这胡笳可是一直拉着吕青青的手。
仿佛触电般,吕青青一把甩开胡笳的手掌,表情很不自然。这人,有话说话,拉什么手?
欧阳文哈哈大笑,还当吕青青害羞了。
只有那胡笳,傻不愣登的,“我们还没牵过手吗?”
牵尼玛……
看到吕青青一脸窘迫,欧阳更是得意,“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弟妹,记得我的话。”
……
欧阳一走,现场就只剩下吕青青和胡笳了。
这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你说村里缺水是咋回事?”吕青青想着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我们来村那晚,卢大爷家连丁点干净水都找不到,但是现在,屋里的水缸全装满了水。”
听到这话,吕青青想起了那抹布水洗碗。
看来这两天她忙着查案,都没发现屋里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变化。
“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哪家哪户不蓄水?”吕青青不解。
“他们可不是日常性蓄水,而是报复性蓄水。”胡笳说,这两天他几乎跑遍了下街子村的所有地方,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就在堰塘旁边,从早到晚,都有妇女孩童在排队打水。还有那堰塘,几乎村里的所有男丁都在取水灌溉农田。
其实,这本来不是什么稀奇事,本来重庆的夏天就热,农田缺水是常事。但他却发现,村里的农田不是一般的口渴,甚至很多农作物就快要干死了。要知道,庄稼汉子最宝贵的就是农田,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庄稼出现受旱的情况。
唯一的解释就是,平日里农田根本就没水喝。
还有,就在钟管事死亡的当天,几乎全村人都在挑水。
挑完农田所需的水,又挑水井的水。
联想到卢大爷对水的珍视程度,胡笳特意做了观察,结果发现几乎所有人家的水缸都是空的。
甚至有的小孩看到那清澈的井水,竟着急忙慌地往嘴里送。
他们,显然被渴惨了。
“大人能够闭紧嘴巴,可是小孩不行。”胡笳的言下之意,他已经找了村里好几个小孩求证过,别看离村不远处就有小溪和堰塘,实际上村里人已经两三年没有痛快喝过干净水了。
就像刚才,那个喝雨水的男孩曾说过一句话,“我最喜欢下雨天了,只有下雨天我才能喝到满满的一碗水。”
可下街子村怎么会缺水?毕竟这里就有一个堰塘,也有水井。
水、看水人、死了的看水人……
这不得不说,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