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满屋子的尴尬!
周一上午,当罗文武一跨进办公室的大门,他就发现情况不太对。
一屋子人全都不说话。
李洋在埋头写文案,余悦在查资料,只有吕青青,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脚尖还有节奏地一抖一抖。
而她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胡笳,胡笳呢,就像一只鸵鸟,能不抬头尽量不抬头。
“咋了这是?”罗文武悄悄问李洋。
“啧啧,你刚才没看到,那吕青青简直就是个暴力狂,进门就对着老大一阵吼,吼得老大现在都不敢抬头,啧啧,我真同情我们老大,以后那婚姻生活算是毁了。”李洋说得眉飞色舞,可罗文武却很难从他脸上看到同情二字。
“嘘!”余悦瞥了一眼吕青青,“小心引火烧身。”
李洋点了个头,一脸痴笑,果然,小悦悦还是关心我的。
余悦可没看到他的痴笑,反而招呼罗文武往门外走,“来,我们出去说,哈哈,你刚才可是没看到,老精彩了。”
李洋:“……”
“就在这说,把事情都摊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让文武听听,他们老大就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吕青青一开口,直接吓得余悦跑回自己座位。
“那个,不关我事啊,是他要问的。”余悦先指着罗文武,随后又指向李洋:“是他要说的。”
罗文武人木讷,但他不傻。“嫂子,你说,我听着。你也别气,老大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你尽管骂。我这把门给你看着,坚决不让他跑了。”
说完,罗文武还真的堵在了门口。
……
“有线索了,不带我!”
“晚上去抓人,不带我!”
“安排警力部署,不带我!”
“我还是不是特动队的人?”
“如果我不是,那就把欠我的两个铜板还给我,早分早散。”
吕青青声音不大,但是句句冒着气。罗文武算是听出来了,这吕青青好像是在为昨晚的收网行动而生气。
不过两个铜板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案子都破了,人都抓住了,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吕青青是真的生气,大家伙一起办的案,结果她却被排除在了最后一环。
原来,昨天胡笳等人接到吕青青的电话后,很快就把老王头重新请出了场。
这一审,所有的真相全都浮出了水面。
当天朱鑫凯去影院的时候,正是老王头开的门。在朱鑫凯和张浩的聊天中,老王头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也知道当天张岳二人会应酬。
所以当张浩和岳红玲多次出入后院时,他就有了疑惑,特别是看到张浩包里的银元洒落时,心里就有了猜想。于是老王头偷偷跑去财务室一看,果然,有鬼!
本来老王头还在犹豫到底是报警还是装作没看到,可是那保险柜里明晃晃的银元真的是刺痛了他的双眼。
看着晕倒的向霞,最终老王头也抓走了一把银元。
回到门卫室,手捧银元,老王头双手在颤抖。他感觉第一次距离财富那么近。有了贪恋后,老王头决定铤而走险,“反正出了事也不会查到我身上。”
于是,老王头找到自己的侄子,两人合计把银元偷出去。
而在这个过程中,向霞醒了。为了防止事情败露,老王头的侄子就再次打晕了向霞,并将其装在独轮车里送了出去。
幸运的是,老王头他们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向霞只是被软禁了起来,而老王头本打算等风声过了就辞职,哪知道这还没过两天就被警察抓到了。
昨晚的收网行动正是抓捕嫌犯,解救向霞。
听到吕青青的“诉苦”,罗文武有点纳闷了,不带吕青青出任务这事不应该骂李洋吗?怎么怪到老大头上了?
是李洋说的,嫂子累了,连着跑了两天了,该让她歇歇了。这个时候要展现一个未婚夫对未婚妻的疼爱。
结果,胡笳信了。
现在,被人甩脸了。
看到胡笳望向自己,李洋脸色一变,双手做着求饶状。
胡笳气得牙痒痒,这小子还自称是恋爱高手呢,没一次奏效。
哎……
想到早上李洋教他的那些话,胡笳有点犹豫,要不要再信那小子一次?
“青,我是怕你休息时间不够,想让你多歇会儿。”胡笳最终决定再信他一回,毕竟他说得很肯定,只要这样解释就一定能过关。
“怕我累着?”吕青青反问。
嘿,有戏!
“对,怕你连着跑几天身体吃不消。”胡笳忙不迭地点头。
哪知道吕青青接下来就一句,“你的意思是女子不如男呗?”
这话直接把胡笳干蒙了,他是这意思吗?怎么感觉被人故意曲解了?
“我可没那么说啊。”
“那你什么意思?”
“我是担心你。”胡笳心一横:“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人,我不护着谁护着?”
胡笳一口气把李洋教他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好羞耻!
真是不好意思张口。
呃……
吕青青没想到胡笳竟然当着大家说出“我的人”这样的话。
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
连呼吸声都没有。
良久,一个憨憨的声音传来:“嫂子,这门还堵吗?”
……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吕青青也是摸透了办公室几人的特点。
李洋,油腔滑调,但没有坏心思,大家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但他更像小孩。特别是对待余悦,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余悦,八卦之神,打扮得风风尘尘,骨子里边却很传统,典型的口嗨。
罗文武,听说很能打,不过还没机会见他出手,话少但句句精准。
最后就是这胡笳了。他虽然已经27岁,但记忆力只停留在22岁。相当于从22岁到27岁的这五年,他经历了又仿佛没经历。
五年时间没有给他增加任何的社会阅历,也没让他的心智变得更成熟。作为一个特动队的队长,他在外时刻保持着威严,可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回到那个22岁的状态。
所以,胡笳有时候就像一个两面人,在外人面前显得很有派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把那通远门警署的姚杰岩压得死死的。可他一旦回到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和事面前,那种22岁的青春感就回来了。
就像刚才,他说什么?
我的人?
这是吕青青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
不知道怎么了,这三个字似乎在她心巴子上撞了一下。
这一个上午吕青青都有点心不在焉,眼睛还时不时地飘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眼睫毛好长啊,还有那手指,握着笔的样子好认真。
咦?他居然鼻梁有那么高,而且还很挺,听说鼻子大的男人身体素质好。
还有,还有那喉结……
就在吕青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观察中时,胡笳突然抬起头,“你还在看我?”
这种当场被抓包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明知道胡笳的五感异于常人,吕青青还明目张胆地偷看,不被抓现行都说不过去。
而看到吕青青那因为受到惊吓而慌忙低头的样子,胡笳如释重负。看来这女人气已经消了,果然李洋说得对,这女人啊就得靠哄。
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还是其它原因,吕青青想了想:“我想去传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