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几十年后的工业酒都有着各种漂亮的包装。
时下偏远供销社销售的酒都是用带双耳的土陶罐子装着。
而且除了重量的差别外,便几乎没有什么品牌可以选择。
所以这种酒在地方上被赋予了一个别名,统称罐儿酒。
考虑到还要泡狼鞭之类,酒太少泡着实在有点不像话。
所以杨振用六斤粮票外加八毛钱,换了一罐三斤装的罐儿酒。
见杨振要的是三斤装的罐儿酒,白赚三斤粮票的售货员那叫一个眉开眼笑,便是连服务态度都是瞬间大变。
不但主动找绳子穿在罐儿酒的双耳上方便杨振提溜,售货员还一边不忘低声招呼,表示除了酒票之外,剩下各种比较紧俏的像是布票啊糖票烟票啊之类的,她手里都有。
只要杨振舍得粮票,那都可以找她换。
“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杨振闻言心喜,赶紧问供销社有没有水鞋。
“水鞋?”
售货员闻言一脸懵逼。
很明显别说有,便是连水鞋这名她都没听过。
直到杨振解释半天,售货员才算是明白了水鞋到底是个啥东西,颇有些无语的表示像水鞋这种东西,在当下那可是战略物资。
别说是她们这山旮旯的东兴供销社。
便是全国的供销社,怕都找不出几家供销社有这东西。
“想要找这东西,除非是国防单位!”
“否则的话你便是花再多钱,怕都别想卖到!”
说着这话,售货员还不忘一脸你这瞅着也没多娇贵,水啊啥的冻脚忍忍也就过了的表情瞅着杨振,让他有那想搞水鞋的钱,还不如多搞几斤米面肉之类的吃。
要只是会吧会儿也就算了。
我这淘金窝子,可成天都在水里!
要没水鞋怕真是扛不住之类,杨振自然不可能跟售货员透露。
讪笑几声表示要没水靴的话,自己暂时就不要什么了。
不过过年之前,自己可能还要换些布票糖票啥的。
让售货员要有的话,可一定要给自己留着。
“要有给你留着是没问题!”
“不过年节的布票糖票,那可比现在还俏!”
售货员道:“你要那时候才换,那可就不是今儿这价了啊!”
“只要有!”
“粮票啥的,不是问题!”
想着山里的那群野猪,杨振回答的是自信满满。
买完酒,杨振又买了些盐巴酱油醋辣椒面之类,然后便到了药材店。
药材店也是国营的。
不过相比供销社饭馆啥都要票,药材店却是不要票的。
不但不要票,店里还有一看就医术精深的老中医坐镇,不但能照方抓药,还能就地诊治开方。
而且价钱公道。
绝不会出现几十年后一群神棍将中医搞成玄学,一个不对就敢漫天要价的情况。
不过为防意外,杨振到底还是没让老中医开方子。
而是按照记忆,要了些当归黄芪党参之类不但具有滋补效果,而且还绝对吃不死人的药材。
忙完一切,杨振这才回饭馆背着背篓去504所。
走到半途,找了个无人之地,杨振便打开罐儿酒准备将药材狼鞭之类的放进去。
不愧是国营供销社卖的东西。
罐儿酒里的酒水是装的满满当当,一点儿空隙都没留。
药材之类,压根就放不进去。
虽说不太好酒。
但这好东西,杨振自然也不可能浪费。
寻摸一圈搞了截竹筒,准备将酒倒进竹筒里再加药材。
刚刚开始倒酒,那就酒香四溢。
直将杨振这不好酒的人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再想到要能在淘金窝子之时冻的不行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口……
杨振干脆就多倒了些酒出来。
这一倒多了,放完药材之后罐子里又太空。
本想将倒出来的酒添回去。
但看到河沟里流淌的那山泉水,杨振立即就改了主意。
待到杨振慢悠悠的赶到504所的时候,时间都已经过晌午了。
东西已经卖的差不多了的黄桂珍正带着罗秀儿在小树林里歇气吃红薯垫肚子。
看到杨振过来,黄桂珍没好气的埋怨杨振也不知道早点。
早点两人能同道不说,而且还能赶上趟儿。
这会儿才到,人买东西的人都买完了,待会儿东西卖给谁去?
“答应了今儿过来给徐叔的药酒!”
“走太早供销社不开门!”
看到杨振手里的罐儿酒,黄桂珍这才消了气。
一边说着些兔子野鸡之类到底比青菜萝卜好卖一边表示待会儿等她卖完了给杨振帮忙之类,同时不忘揭开杨振的背篼。
看着满满一背篼的兔子野鸡,黄桂珍是咋舌道:“半个月时间又这么多野鸡兔子,杨振你以前连猎枪都没摸过,你这到底是咋打到的啊?”
“可能是运气好?”
杨振嘿嘿一乐,从背篼里掏出两根刻意留着的野鸡腿分别塞给黄桂珍和罗秀儿,然后便提溜着酒罐子去504所门岗。
不等杨振找门岗通报,徐俊阳就一溜小跑的从504所里出来了,很明显已经等候多时。
将杨振带到一旁,徐俊阳接过酒罐子就咕咚了一口,眉头紧锁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包生孩子的药酒?咋这么淡啊?”
淡那是水掺多了!
想着这药酒生孩子,最重要的是送的时间。
而不是酒或者酒里泡的东西。
所以掺水的时候,自己就情不自禁的多倒了些酒,多掺了些水的杨振闻言,忍不住老脸一红。
不过面上,杨振却是镇定自若。
表示淡就对了!
自己这药酒不但药材有讲究,就连这泡酒的酒,那也都有讲究——要不然咋是秘方呢?
对于秘方有没有酒里掺水这一说,徐俊阳明显没法验证。
因而只能姑且信之,回头就要给杨振酒票钱之类。
“这么点东西!”
“就咱们这关系,徐叔你要再给钱啊票的,那可就生分了啊!”杨振道。
“关系归关系,东西归东西!”
“再说知青在乡下有多难,我清楚的很!”
“为了搞这点东西,我怕你都不知道欠了多少人情!”
说着这些,徐俊阳是不由分说,就楞将钱和票往杨振怀里塞。
搞这事不但是为了还上辈子的恩情,同时还想让徐俊阳再欠自己一个人情的杨振,又哪里肯收?
说了些即便要给,那起码也得等这药酒真有了效果,把他这调动的事办成了之后再说之类。
杨振这才表示要徐俊阳真要过意不去,那就看能不能帮自己两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