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怎么样已经跟我没任何关系。”
她最痛苦、无助的旋涡里挣扎,被刮掉一层皮肉,差点撑不下去那段时间,他全部看在眼里,没想解释一句,只是一次次反复强调可以去国外,去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维持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程安宁很庆幸自己还能维持清醒,明确告诉他:“所以你不用告诉我。”
周靳声被不知道哪涌起的酸涩堆满胸口,一时之间,没了声音。
李青恰好关键时候送来了热水袋,还带了外卖。
听到门铃声,周靳声收敛情绪,暂时放下她,起身去开门,拿到东西放李青下班,又交代了几句,李青点头说明白了,很快就走了。
周靳声锁上门,没有密码指纹里面也开不了的。
回到客厅,程安宁站了起来,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走?”
周靳声避而不答,“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不饿。”
“不饿也吃点。”
“周靳声。”
周靳声拆开外卖盒子,饭菜都是热的,一一码放好,他拆开热水袋包装插上电,“先吃点。”
程安宁毛衣衣领被他扯了几下没了弹性,松松垮垮的,露出纤细的脖子,还有他发泄般留的痕迹。
她很无力,手指虚握了下,“周靳声,你真强迫我了,我也不可能跟你。”
“没有什么不可能,谁也说不住下一秒会有什么变数。”
“你不可能一直……”
“别他妈再说了。”
仿佛平地一声惊雷,一股热流只窜脑门,程安宁身体都麻了一下,不敢置信望着周靳声。
程安宁喉咙里窒息哽痛,眼眶一热,眼泪蓄满,无声落下一行泪来。
周靳声拧紧眉,看着她无声落泪,脸色阴霾,“告诉你了,你又不在意,程安宁,你想我怎么做?”
程安宁梗着脖子,边流着眼泪边哽咽开口,“我只想让你放过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讲讲道理好么。”
周靳声瓮声瓮气,“过来。”
“不要。”
周靳声气得发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一腔怒火在胸腔绕了一圈,又被她的眼泪浇灭,磨着后牙槽,还是上前几步一把抱住她,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哑声说:“还说不在意,不在意你哭什么。”
程安宁的双手无力垂落,眼泪洇湿他的胸前的衣服。
周靳声抱得越来越紧,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哄了好一会,等她止住了眼泪,他才缓缓松开,说:“先吃点东西,饭菜要冷了。”
程安宁不想吃,闭了闭眼,重重吐了口气,看向桌子上的饭菜,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周靳声,我想回我自己的地方。”
“这里不好么?不会有人打扰,就我们俩。”
程安宁气笑了,真被他震惊到了,“就我们俩?周靳声,你谋划很久了吧。”
周靳声没回答她,抱着她放在沙发上坐下,去厨房拿了碗盛了汤端给她,“先喝点汤,不烫,温度刚好。”
程安宁不接,不喝,不做任何反应。
周靳声很有耐心,“你不自己喝,我不介意口对口喂你。”
“恶不……”
“你恶心想吐,也得给我咽下去。”
还是被周靳声强迫吃了一点,她全程低着头,没和周靳声有视线交流,吃完一口,她放了筷子,不吃了。
周靳声拿过她的筷子把剩下的解决了,收拾好桌子,他抱起她往楼上走。
她一言不发。
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靳声特地看了看她,血色不是很好,她没化妆,素着脸,皮肤白皙没有瑕疵,只有眼下淡淡一圈青色,明显没睡好,走到楼上的房间,他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推开门,房间装横摆设和他在周家的房间一模一样,窗帘颜色也是一样的,有种让她回到周家的错觉。
程安宁看见了,问他:“周靳声,很好玩?”
周靳声说:“怕你不习惯,特地布置成这样的。”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周靳声没吭声,进了浴室才把人放下,说:“我去拿换洗的衣服,你洗个澡,祛祛寒。”
“周靳声,你是不是要圈禁我?”
周靳声没听见似得,“会用热水器吧,不用我教。”
“周靳声,你回答我!”
“我们需要时间相处,一年了,你躲了我快一年还不够多么?”
周靳声站在她跟前,微微低头,唇角勾了勾,“程安宁,我们俩不会结束。”
说完,他转身出去拿衣服。
程安宁猛地锁上浴室门。
衣帽间的布置也是按照他在周家的房间布置的,一比一还原,至于衣物,是他让人重心置办新的,什么款式都有,但他偏偏唯独拿了自己的衬衫,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隔着浴室门跟里面的人说:“开门。”
程安宁来了脾气,不吭声也不开门。
周靳声不是没有法子,他有钥匙,还是说了句:“要我砸门还是你自己开。”
程安宁软硬不吃,不理他。
过了会,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砸开,玻璃呈蜘蛛网四分五裂,再砸几下肯定裂了,“周靳声,你混蛋!”
砸门的动作停下,程安宁打开门,看见周靳声手里拿着台灯,他用最坚硬的底座砸的玻璃门,双目赤红,盯着她。
“你真的疯了。”程安宁往后退到洗手台,脸上写满对他的害怕和恐惧,没见过他此时此刻的模样。
浴室门摇摇欲坠。
周靳声扔掉台灯,一步步朝她过来,浴室这么大点的位置,她没地方躲,他走到她面前站住,猛烈的男性气息笼罩住她的身形,他的手伸过来撑在洗手台上,将她困在怀里,俯身注视她,她的情绪在脸上,一览无遗。
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怕他也好,怕了就会乖乖听话,逆来顺受,不会忤逆他,这样也挺好的。
她刚哭过,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很可怜。
“程安宁,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躲不掉的。”
“所以呢,你要无视我的意愿,把我绑在你身边?”
周靳声不否认,眼里的偏执越来越深,“好好待在我身边,其他别想了。”
……
晚上,十点多。
孟劭骞安顿好熹熹,走出房间给程安宁发微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看了下时间还早,他打给程安宁,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宁宁?回家了?”
程安宁的声音沙沙的,“嗯。”
“声音怎么了?”
“没、没事,可能冻到了。”
“真的?”
程安宁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有什么事么?”
“没事,你一直没回我微信,我不放心,打给你看看,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
“谢谢关心,我有点不舒服,想睡了。”
程安宁好像迫不及待想挂断电话,孟劭骞其实想多聊一会,想问问周靳声有没有对她怎么样,因为周靳声也没接他的电话,微信消息更没回。
“是不是肚子痛?要不要去医院拿点药吃?”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那么我先挂了。”
程安宁匆忙挂断电话,孟劭骞听着忙音若有所思,不是很放心,拿了车钥匙出门,去了程安宁家楼下。
然而此时,程安宁刚接完周靳声的电话,手机便被周靳声抽走了,周靳声坐在床边,刚陪她洗完澡,她穿着宽松的衬衫,仿佛回到以前,他声线轻柔了几分,“信不信他还会打来。”
“周靳声,你是真无耻,怎么说孟劭骞也是你朋友。”
“他惦记不该惦记的人。”周靳声面目冷沉,“你说呢?”
“林柏森呢?”
“你现在还能见到他?”
“你什么意思?”
周靳声握住她的手,她连指甲油都不涂了,手指干干净净,骨节纤细,在指尖触碰到一瞬,她猛地抽走,厌恶的情绪清晰暴露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