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早就想好了说词。
“齐叔叔,我已经十八岁了,呆在沈家,总是不合适的,我,我想去黑省找我妈妈。”
说着鼻子涩涩的,眼眶红红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齐正途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劝道:“丫头,你妈妈她也希望你好,这份工作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阮流筝摇了摇头,“齐叔叔,我想好了,请你帮帮我。”
齐正途无奈地点头,“那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找我,我给你办。”
阮流筝红着眼点头,好看的人哭起来就是惹人疼的。
齐正途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嗯。”
阮流筝办好了工作的事情,出了国棉厂顿时喜笑颜开。
齐正途办事,肯定不会亏待她。
阮流筝又朝着街道走去,她要去报名下乡。
“同志,你好。”
“为人民服务,同志,你好。”
对面的办事员穿着灰色的布衫。
带着笑容,“小同志,你是来办理下乡的?”
阮流筝腼腆了点了点头,“是的,同志,还请你帮我登记一下。”
她一报地址名字。
只见办事员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的说道:“同志,你已经报上名了。”
“什么?”阮流筝面色一白,整个人看起来更柔弱了。
办事员见状连忙安慰,“不是你自己报名的?”
阮流筝睁着眼流泪,可怜巴巴的。
办事员叹了口气,心里隐约也明白了,这个年代经常出现为了自己不下乡登记家里别的兄弟姐妹的事情,也很常见。
“小同志,你别哭,我帮你看看。”
阮流筝无声地点头,又可怜又无助。
“查到了,同志,是一个叫沈蓉蓉的同志给你报的名。”
阮流筝咬着唇,带着愤恨。
“我,我已经准备下乡了,她怎么能这么做?”
说着她面色坚毅了一下,正气凌然地说道:“同志,我不是沈家的孩子,我只是他们收养的,户口不在他们家,我下乡的名额不能算是他们家的。”
办事员立刻脸色正了几分,还有这样的事?
“是的,还请您好好查一下,同志,国家的工作,不容任何人捣乱。”
“你说的有道理。”
办事员匆匆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面上都是感谢。
“同志,你说得不错,这件事,我们查过了。”
说着又有几分的遗憾,“但是你的下乡不能取消了。”
阮流筝认真地点头。
“同志,我本来就是要下乡的,就是能不能请你帮我登记在黑省的黑河地区下面的金山公社。”
“嗯?”办事员狐疑了一下。
阮流筝露出了一个微笑,“同志,我爸爸是军人,牺牲以后,我妈妈改嫁到了这边,我想去找她。”
办事员一听是烈属,一下子恭敬了起来。
本来烈属也是有资格不下乡的,但是人家小同志这么有觉悟。
心里也是心疼这个小姑娘一些。
“小同志,你放心,这事我给你办了。那个沈蓉蓉也登记好了,让她去边境沙漠插队。”
阮流筝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顿时眼眶红了一片。
对着他鞠了一个躬。
大恩不言谢!
办事员看着这孩子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世道哦,有人心真黑。
阮流筝没想到中途还有这种好事,沈蓉蓉这算是恶有恶报了。
真想看到她接到消息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可惜啊,那个时候自己在火车上。
阮流筝搞好了这件事,去了供销社一趟。
买了一堆的生活用品,好在她手上有不少阮母留给她的钱和票,都是当年她爸牺牲的时候留下来的补贴。
她买了一些宁市这边特供的东西烟酒,还有大白兔奶糖,水果糖,面粉,大米之类的,其他的日常用品去黑省那边再买。
然后又去国营饭店买了五十个肉包子。
林林总总的一大包。
她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放到了空间。
这个私人病房设施齐全,里面还有冰箱,空调,洗衣机,微波炉啥的一套。
还有药品柜、书房啥的。
但是她没事真不想进来。
进来就想到自己上辈子最后的时光,太难受压抑了。
眼下把东西放进去,她打算把这个当做一个储物间。
搞定了一切,她才朝着沈家走去。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沈母正在和对面的徐大娘聊天。
“筝筝回来啦?马上就能继承你妈国棉厂的工作了吧?好福气呢。沈大娘,你家蓉蓉呢?”
沈母心里:不会说话就闭嘴。
嘴上,“哎呦,是啊,我家筝筝好福气,快回家吧。”
阮流筝都没有捞着说话,就被沈母推了几步进了家门。
“你去把厨房的菜烧一下。”
阮流筝“嗯”了声,到了厨房。
没必要吵架,有很多办法让人吃亏也喊不出来的。
她在厨房炒菜,就听到门外的沈蓉蓉大喊大叫的,“妈,我工作的事情,到底怎么说?”
沈母叹气,“你真的当工作那么好找的。再等两天。”
阮流筝想了一下,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包泻药加到了沈蓉蓉的饭碗里。
不至于拉死,但是屁*眼拉得火星四溅是肯定的。
晚上的时候,阮流筝躺在床上睡着了。
那该死的沈确又来了。
换了花样地将她抱在怀里。
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揉来揉去,呼吸急促着,带着几分的色*情,“筝筝,我真想弄哭你。”
然后吻住她的泪珠,舌头一卷,“筝筝好甜。”
感受着他暴风一般的欲望。
阮流筝有些害怕。
但是,最后,他总会停下。
沈确并没有突破这道防线。
阮流筝睁着眼睛望着横梁都露在外面的屋顶。
唉,造孽啊!!
自己就算做个渣女也得渣得明白。
她爬了起来,坐在书桌边,就着月光开始写分手信。
信中,她刻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又可怜、因现实无奈而分手的对象。
最后,整整齐齐地叠好,收到了信封里。
她有点担心,沈确收到信以后会不会发疯?
以她对沈确的了解,答案是肯定的。
唉,不能想,一想就头秃。
阮流筝叹气,有点犯怵。
还有那个谢景淮,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