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们里面没有埋伏?”林峰说到。
兵丁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你说的有理。”
“那咱俩,就直接离开这片林子?”林峰又问道。毕竟把一整辆车子都扔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兵丁摆摆手:“没事,我会赶车,我赶车你坐车,咱也就几天功夫,就到了牧马城了。进了城,这批货保准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你帮我保护一下车子,我分你一半。”
林峰点了点头,再次爬进了车厢。
虽然他还是很疑惑,那几只蜥蜴人为什么会害怕自己的斧子。
但是既然蜥蜴人已经不知去向了,那也只能作罢了。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两人行,原本在车里呼呼大睡的兵丁担任起了车夫的职责,反倒不怎么睡觉了。而林峰的睡眠质量,并没有得到什么大的改善,毕竟车的颠簸还是那个德行。
就这样,两人穿山过林,在小镇歇脚,在树林饮马,硬是一个蜥蜴人都没碰见。
偶尔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蜥蜴人的剪影,隐隐约约地飘过去,林峰也懒得管懒得追。
三天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这一天,林峰正在车上把玩着一节猪腿骨。
车子嘎吱一声,突然停下来了。
兵丁敲了敲车棚,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说明兵丁有事要找林峰商量。
林峰跳下车来,惊奇的发现,他们二人面前的路,断了。
与其说是断了,倒不如说这条路,干脆就是通往一个悬崖的。
如今,这辆马车停在了悬崖边上。
而悬崖下面,是一块堪称巨大的战场。
一边是穿着和兵丁一样衣服的其他牧马城兵丁们,它们忙作一团,混乱不堪。
另一边是一块稀疏的林地,林地之中,成千上万的蜥蜴人正在逼近牧马城军队的阵线。
“你认识去牧马城的路吗?”这位临时充当马夫的牧马城兵丁开了腔。
“我不认识,你呢?”林峰心中涌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个兵丁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
林峰忍住了一句到嘴边的脏话,继续盯着这个带错了路的兵丁看。
“我确实是按牧马城的方向走的,但是看样子,路出了点偏差。”说着,兵丁伸手一指,“你看,牧马城就在那边。”
林峰沿着手指看去,果然,在牧马城阵线之后,大约一百里左右的距离外,就是牧马城本城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林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接下来,你我都不认识路,而战争又一触即发。还能怎么办,看戏呗。等仗打完了,咱们再考虑走的问题。”
林峰点了点头:“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家伙打了个哈欠:“我叫玉天成。”
林峰陡然的警觉了起来:“你是白木城玉家的人?”
这个自称为玉天成的家伙点了点头:“就算是吧,不过我已经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很久了。现在在牧马城混口饭吃,比在玉家的时候还舒服。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峰并没有放下警觉心:“嗯。我叫林峰。”
“你似乎有心事?”玉天成问道。
“不算是心事,就是,你知道玉家已经全军覆没了吗?”
“啊?”玉天成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玉家被灭门了?”
“差不多。”
玉天成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找邪神信,霸占城市,为非作歹。这样的家族,早就该从这世间消失了。”
林峰竟然无言以对,片刻之后,他只能勉强憋出来一句:“哦。”
“我一个旁出,这个家族和我可没什么太大关系了,而我的家人也早就……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继续看这一仗怎么打?”
林峰接受了玉天成的建议,于是二人打开了一桶酒和一桶肉干观察起了战场,就像吃爆米花喝可乐看电影一样。
牧马城士兵的状态十分糟糕。
整个营地一片混乱,一些队长们呼喊着互相矛盾的命令,而士兵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好消息是,他们似乎接收到了蜥蜴人正在接近的消息。
坏消息是,他们还不如没接收到。
阵地前,似乎布置了上百架弩炮。
但是在自相矛盾的命令下,有些弩炮正在被炮手匆忙地卸下来,而有些弩炮却在被炮手们七手八脚的装上战斗位置。
在林峰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两组炮手竟然由于接受的命令不一样而打了起来,还有几个军官模样的家伙动了刀子。
蜥蜴人还没打过来,牧马城这里自己就减员了一撮人。
玉天成在旁边稍微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还好我没有参加这场战斗,不然恐怕一会真的和蜥蜴人打起来,我连自己怎么去世的都不知道。”
混乱还在蔓延。
一个看起来就是补给帐篷的地方旁,数名士兵和他们的队长正在叫嚷着,试图给彼此争取一些补给品。
在另一个地方,一门弩炮的轮子碎了,炮手徒劳地呼喊着,希望能有几个战士来帮帮忙,不过并没有人理他。
而部队的高级指挥官们,却不知跑到了哪里,林峰极目远眺,竟是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次战斗应该是牧马城罗家家主那个儿子罗卜算指挥的。哼,罗卜算那个家伙,连玉家的那几个二世祖都不如。”玉天成不屑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看样子他也对这支队伍的指挥官颇为反感。
“这场仗,有的打吗?”林峰问道。
虽然猎杀了不少凶兽,也和白木城的大家族们交过手,甚至如果此时林峰跳下去,没准都能改变战局的走向。
但是林峰并没有动。
毕竟两边的胜负,对于林峰来说,都不见得有什么意义。
玉天成笑道:“这一战的胜负,和你我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你不是牧马城人,而我也不是,对么?”
听到这句话,林峰不禁叹了口气。
为什么自己的身边,总是有这么多能洞察人心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