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沪宁高速走了半个小时，罗阳拐到了姑苏。
大四上半学期课程少了，但不代表没课，姜帆可不像他一样有免死金牌，该上还是得上。
“咦，你的尾巴呢？”
“我又不是狐狸，哪有什么尾巴？”
姜帆嗔了罗阳一眼；“孙琴打算考研，别说一下午了，几个小时都不肯浪费。”
跟着闺蜜出来，搞不好还不止浪费一下午。
啧......
我是在和你讨论孙琴的话题吗？
刚才要是换做江雯，哪里需要罗阳多说什么，晚上就能“长”出尾巴来......
赶走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罗阳打断考研的话题。
“回头给她带几只螃蟹好了。”
10月份，正是菊黄蟹肥的时节，两人约了一起去阳澄湖吃螃蟹。
“罗阳，我记得前年就是在这家吃的吧？”
“嗯，蟹卡都是在这里弄的。”
故地重游，姜帆一下子就记起蟹卡的事情。
“呀，我们的恋爱基金还有不少余额呢。”
姜帆略带遗憾的道：“感觉这笔钱用不掉了......”
尽管嘴里聊着蟹卡的事，但那是因为蟹卡承载了美好的回忆，两人都没想着再搞蟹卡赚钱。
一来不需要，二来这玩意已经风靡起来，满世界都是，市场都被做坏了。
“怎么会用不掉？”
罗阳厚脸皮道：“我这个人牙齿不好，最喜欢吃软饭了，以后两人出来约会，都你来请客。”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可想好了！”
“嗯，我嘴可软了......”
湖面吹起的微风拂过脸庞，带着秋天的一丝丝凉意，烫过的石库门老酒暖到胃里，让姜帆的脸蛋在灯光下愈发娇艳。
“罗阳~~~”
“嗯？”
“认识你真好！”
“是吗？”
罗阳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我记得好像是在高一下半学期吧，跟你借机动战士高达看，可是被高傲的拒绝了哦！”
姜帆：“......”
这个煞风景的家伙。
手里的公蟹大鳌恨不得甩他脸上。
“哪有！”
姜帆当即否定。
随后牙痒痒的解释道：“当时机动战士高达SEED-DESTINY那套漫画被孙琴给借去看了，一直到学期末才还回来，我拿什么借给你？”
“哈？”
罗阳笑道：“她一个女孩子，不看魔法少女之类的漫画，还看高达？”
“不要岔开话题！”
姜帆“气呼呼”的看着罗阳：“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啊？”
“嗯嗯，我记的事情可多了。”
罗阳冲姜帆挤了挤眼睛：“当初我向你表白，说是接受了，结果情书一封不让写，约你散个步都要先申请......我还记得第一次牵你的手，当即就被你给甩了，还瞪我......”
岂止这些。
两人第一次亲嘴，根本没有浪漫情节，而是罗阳偷袭。
为了这件事，姜帆整整一个星期没理睬罗阳，把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更不要说第一次了。
用尽各种手段才拖到宿舍关门，住在了外面。
开了房间后更是各种保证：我只睡半边，我只抱抱，我绝对不乱动......
从十二点出头折腾到凌晨四点才蹭进去。
翻遍认识的前两年记忆里，罗阳那叫一个可怜。
“噗呲！”
或许是记忆泛起，姜帆再也绷不住表情，笑出了声。
“还说，当初要不是你骗我......”
脸上漾起一抹胭脂红，姜帆嗔道：“害得我我担心了足足一个月，整天疑神疑鬼的......”
在一起时间长了，总能找到若干值得回忆的事。
边吃边聊着高中时代的趣事，一个多小时里，姜帆咯咯的笑声几乎就没停过。
因为明天没课，两人打算连夜回阳市。
回家之前，姜帆先去了趟学校，给孙琴送去了八只蒸熟的螃蟹。
这么一拐，车子下高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出头了。
“罗阳，这些螃蟹不会死吧？”
“怎么可能？”
既然去了阳澄湖一趟，肯定要带一些回来送人的。
罗阳车子的后备箱里足足带了二十盒。
“放心吧，里面都放了冰块，加上现在晚上气温也下来了，别说一天，放个两三天都没问题。”
罗阳笑着道：“明天早上送你回去，正好在你家吃早饭，回头我们各忙各的，周三上午带你一起回学校......”
随着老姜对罗阳越来越好，姜帆晚上必须回家这条政策也松动了不少。
很多时候，萧玉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洗漱完毕，两人换上睡衣，老夫老妻一样躺到床上。
罗阳习惯性的去搂姜帆。
“你过线了！”
前一刻还满脸笑容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帆推开罗阳的手，目光躲闪的道：“你保证过，晚上只睡半边的！”
诶？
旧日场景再现？
这么玩是吧......那我可就不困了！
现如今可不比当初，彼此太熟悉了。
罗阳嘴上说着几乎和当初一样的话，手上小动作却没片刻停歇。
哪里还需要到凌晨四点？
不过半个小时，姜帆就变得媚眼如丝，自己贴了过来。
女神和小女人，一线之隔。
第二天从姜帆家别墅里吃过早饭出来，罗阳直奔开发区。
他先去了正阳集团。
“上午去采购一批固城湖的红膏蟹，给开发区管委会送过去。”
孙静玉拿着今天的报纸跟进来，罗阳顺带交代她事情：“另外去我车子后备箱里拿六份礼盒出来，这是阳澄湖蟹，你亲自送到卢主任、徐局和闵科的手里......”
虽然上个月才过中秋节，但是礼多人不怪。
二三十一斤的螃蟹，花不了几个钱，但是正阳集团的人以后到开发区办理业务，绝对顺当。
孙静玉出去后，苏雨桐进来汇报工作。
“董事长，国庆节后已经开始实行两班倒工作制度了。”
“嗯，这件事你去和马厂长协调对接。”
“目前保留了四分之一的机器处于一个班的工作状态，技术部那边强调，每周轮换四分之一的机器，只要检查和保养跟得上，问题不大。”
苏雨桐点头道：“现在人歇机不停，产能已经上来了。”
“这个月订单怎么样？”
“预计比9月份订单还有增长。”
说起外贸订单的事情，现在担任海外市场部经理职务的苏雨桐很是激动：“米国办事处那边传来消息，鉴于产品市场销售情况良好，亚马逊那边打算在10月份一次性下个大单子......”
“大单子？”
罗阳笑了：“多大的单子？”
“一次性超过1000万米元的订货量！”
“所以两班倒是为了这份单子提前准备的？”
罗阳看了苏雨桐一眼：“你胆子倒是大，就不怕消息出现偏差？”
“董事长，提前准备总比手忙脚乱要好。”
面对这样近乎责备的话，苏雨桐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慌乱之色。
她沉着应对道：“哪怕海外订单实际上没有这么大，顶多放在国内销售......您不是说预防着价格战吗？我在想一件事，为什么价格战不能是我们主动发起？”
咦？
罗阳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凭着模糊的记忆断定价格战即将到来。
反正到时候跟风应战就是了。
从来没有想过降价可以由自家带头发起。
“说说你的想法呢？”
因为苏雨桐的偶发念头提醒，增加了情趣内衣出海销售的路子，现在又是她提出新奇观点，不由得罗阳不重视。
“第一，由于实施两班倒政策，我们的产能在短期内可以实现暴增，这为抢夺市场份额提供了基础条件。”
苏雨桐怕是早就有了这个念头，说起这件事，有条理的很。
“第二，我们有海外市场支撑利润，国内也有午夜魅影的品牌影响力，即便打价格战，也是拿香奢夫人出来打。”
这个女人只比罗阳大了两岁。
经过商场一年多的锤炼后，开始慢慢丢掉青涩，初显职场女精英的风范。
“第三，做好货源准备的前提下打价格战，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被动跟风，不光丢失利润，可能因为产能跟不上，甚至还会丢失一部分市场！”
苏雨桐握紧了小拳头道：“备货一个月，我们用主动降价来抢占市场，以量来弥补利润损失，占据先机。”
罗阳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
“你有多大把握？”
“四五层把握还是有的。”
这女人胆子真大！
要知道，罗阳现在到处需要用钱，在奈雪创办之前，情趣内衣一直是他的现金奶牛。
从最早的预拌水泥砂浆厂到老罗承接总包的1000万垫资，从鲲鹏科技后续注资到锋尚、酷派男装的创办......所有的资金都来自情趣内衣产业。
甚至于奈雪创办的资金都来自于此。
要不是情趣内衣海外订单稳定起来，要不是奈雪成为新的现金奶牛，别说四五层把握，就算有七八层把握，罗阳都未必敢冒这个险。
四五层的把握......
“啪！”
罗阳点起了一支烟，陷入沉思中。
“如果是下个月开始挑起价格战，而且还是拿香奢夫人这个品牌，这个冒险倒还真值得一试......”
“风力发电项目开年后就要启动，两个亿的资金，目前已经有着落......”
“一旦成功，香奢夫人抢占市场倒还是其次，知名度扩大，顺势转型做女性内衣的话，更有把握......”
“......”
利弊得失，一条条在罗阳的脑海里闪过。
“你做个完整的商业计划书出来，一周之内交给我！”
再三思虑，发现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后，罗阳终于下定了决心：“成功了，我把内衣这块交给你来负责，输了了话......”
“输了的话，大不了一辈子给您打工。”
苏雨桐咬着下唇，挺胸看向罗阳：“饿不死就行！”
啧......
一个个的，都想得美！
把我当唐僧肉了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