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措喜欢听商泽说话。
别人知道她欠下30万枚蚕茧时,都说她疯了。
但只有商泽,表示她能行。
这简直就是怒刷好感。
所以,谷云措毫不隐瞒,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她说,自己在收桑枝的同时还在推广一种新的浴蚕技术。
即添加石灰、盐卤和高温水浴。
这种浴蚕方式不仅可以消毒,还可以起到留强去弱,选择良种,促进蚕卵孵化的作用。
简单来说,蚕茧的留存量会提高两成,甚至三成。
而这油溪镇有十八个村子,如果每个村子的结茧率提高两三成,那到了年底绝对能凑足30万枚蚕茧。
所以,她计划在下半年把整个油溪镇铺满桑园,并寻找一个能去推广新浴蚕技术的人。
而这个重任就交给商泽。
商泽一愣,他只是想舔个肥,哪知道却莫名背下重担。
他不想去,他只想去见张万里。
可是,他又不好拒绝。
那种纠结和犹豫,又要假装激动的表情让谷云措很感动,他这是在感激自己对他的信任吗?
确实,谷云措自认对商泽很信任。
除了自己的名字不对,身份不对,婚姻状况不对,年龄不对,家庭住址及成员不对,还有她招募对方的目的和动机不对以外,她没有任何隐瞒。
而商泽也察觉到此时不是谈桑园管理的好时机,立马转移了话题。
“夫人最近都不回城吗?”
“咋了?”
“没咋。”
商泽有点郁闷,他在谷云措身边已经呆了50天了。每天除了干活、演戏、被调戏,看不到能接近张万里的一点希望。
前两天于志洋又来找他了。
先是骂他恪守男德,不肯豁出身子,后又怪他沉迷温柔乡,不肯为兄弟两肋插刀。
主打一个前后矛盾。
商泽知道这是于志洋在撒气,只是不知道谁又惹了他。
直到他看到县衙城门口更新的通缉犯名单。
于志洋依旧在册。
“兄弟啊,你好歹还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我这是白天不敢出门,夜晚不敢揭面,苦啊。”
于志洋嚎得很厉害,只是眼眶都没有湿一下。兴许是觉得话说多了嗓子干,他还吞了口酒。
商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希望被通缉的是我。”
为了养于志洋,这两三年来,他商泽是白天打工,晚上打鱼,农忙时还去帮人收稻谷。
累死个人。
“诶,瞧你这话说得,多不仗义。当初要不是我救了你……”
“别,你是救了我一条命,可我却为了你丢了份工作。”
“咦,你的思想退步了,人命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工作!”
两兄弟吵吵闹闹,但也说说笑笑,但酒干人散后,商泽也不免皱起眉头。
张万里这事确实不能再拖了,于志洋每天都处于可能暴露的危险中,一旦他出了事,自己肯定也活不了。
听到谷云措说暂时不回城,商泽也有点慌,“夫人,这山里没啥可玩的,你的小姐妹呢?叫过来玩玩?”
……
随后几天,商泽再也不敢提什么小姐妹之类的话,主要是谷云措那眼神让他感到害怕。
但不知道是不是谷云措听进去了他的,许平君还真来了。
那晚,谷云措起锅烧油,特地把龙洋和杨帆也叫了过来。
只给他们一个任务,给我灌!
灌醉灌不死那种灌!
许平君:“你不会想趁他喝醉了,来个霸弓硬上王吧?”
谷云措:“想多了,我就想知道他怎么天天惦记你。”
许平君暴走,真后悔当初去测试商泽。
一番女儿家的私密话后,筵席散场。谷云措踱步走到商泽面前:“我的小姐妹来了,要不要看看?”
“嗯?”
“不仅可以看看,还可以陪你玩玩哦。”
“啊?”
看到商泽闷头不语,谷云措撇嘴冷笑。
跟我装!
天天喊着要找我的小姐,现在人来了又不敢抬头。
哼,商泽,我谷云措洒脱得很,你要是喜欢我们家平君,姐绝不再找你生娃!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就连擦桌子的力气都越来越大。
就在她准备去搬凳子时,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
是商泽。
他抢过谷云措手中的凳子,“这个重,你去歇息!”
“不用!”
谷云措可没那么娇气,这么多活,肯定要相互分担。
“听话!”
商泽拍了拍谷云措的脑袋:“听话才有糖吃。”
啥?
她听到了啥?
谷云措一脸震惊的看着商泽,可对方却搬着凳子晃晃悠悠的坐在了屋檐下,还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坐,过来坐!”
呃。
微红的眼睛和迷离的表情。
醉了?
见谷云措没动,商泽笑脸一收,故意板着脸,拍了拍长凳的另一端,“过来坐嘛……”
晕!
这该死的声线!
谷云措觉得自己要叫出声。
美男醉酒,还哼哼唧唧,莫名的有种可爱。
“快点啊!”商泽又拍了拍凳子。
语气是严厉中带着一丝撒娇。
谷云措乐了,醉酒的商泽没了他惯常的严肃正经,反而多了一丝俏皮赖皮。
她一脸惊喜的蹲在商泽面前,小手还在他眼前晃了晃。哪知商泽突然瘪着嘴一扭头,不看她了。
哈哈哈……
谷云措回头看着许平君,“他上次也这样?”
许平君一个白眼。
上次?
她差点没被他扭断胳膊。
这男人一把将她推出房门,动作粗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还喊她去找隔壁的老子。
老子?
邱武?
滚你妈个蛋!
我记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