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张淑芳没能等来衙役,因为从进府衙开始,商泽就承认了和于志洋的关系。
而谷云措前两天很焦虑,还去农场找了商泽介绍过来的几个人。但和他们交流下来,她发现这些人除了担忧商泽的身体外,并未问过案件的相关。
那是不是说明,这些人早就知道真相?
那问题来了。
她早前提出要结识一下商泽的朋友,但是被拒绝。
可是农场建立后,商泽却主动提出要帮忙。
为什么?
因为农场是在张万里的主持下建立的,他等的就是张万里去农场这一天。
所以,他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那么,他定居骑龙村,小溪边的邂逅,他对自己的好,都是提前设计的吗?
哦,不对。
商泽认识自己的时候,她还没搞农场呢。
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会晓得利用农场接近张万里?
咦?谷云措想到商泽初识许平君时的反应,她腾地一下站起来。
他是在利用自己接近许平君!
“大欧!”谷云措喊道:“把柜子里的人参拿出来,我们再去一趟府衙。”
……
商泽被抓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于志洋的耳朵里。他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眼神暗淡,目光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开了。
张万里和袁刹继走了进来。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妥了。商泽那边,不会有人动他。”
闻言,于志洋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了些许。
“我是真没想到,原来他就是当初押解你的那个衙役。”张万里揉了一下肚子,那种疼痛又开始了。
“大人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可以慢慢回答。”看都张万里痛苦的表情,于志洋给他倒了一杯水,张万里喝下,仿佛那种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好了,我们继续吧。你是想先说黑虎寨的事,还是想先说太平镇的事。”张万里问。
“不,我们今天继续农夫与蛇的故事。”于志洋缓缓口,“只是这一次农夫没有可怜那猎人,他将蛇暖醒并放生了。”
“猎人去追,但不得其果,他大骂农夫,说其见死不救,漠视生命。”
“农夫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对方,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它捉去扒皮挖胆才叫尊重生命吗?”
“郎中哑口无言。后来听说,他的病人因为缺少药引没了生命。”
果然,这和自己的猜测一样。
张万里摸了摸胡子,“所以整个故事有三个结局。第一种,那条蛇恩将仇报,农夫死了。第二种农夫更看重人命,所以蛇死了。第三种,农夫觉得生命面前都是平等的,所以病人死了。”
“是的。”
“可这和太平镇有什么关系?”
“就当没关系吧。因为任何一种可能都是对进展的结束,除非,有人不死。”
“有人不死?”
“蛇跑了,郎中也找到了其它药引。”
“这倒不失为一种好结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张万里和于志洋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也许大家还会以为他们是两个相熟的人。
情绪稳定,交谈顺畅。
“现在可以说说你自己的事情了吧?”听了好几天的故事,而且还是身体抱恙的情况下,袁刹继早就忍不了了。
“我自己的故事?”于志洋抬头看了一眼袁刹继,随后又瞧向张万里,“大人脸色很不好啊,这段时间休息不足?”
“身体出现了点小问题。”对于中毒一事,张万里自身也很纳闷,府里人查了很久,但是没有一点线索。
“喂,我跟你说话呢!”袁刹继见于志洋不理他,冲动之下就想拿到,这可能是差役的习惯,于志洋刚认识商泽时,他也有。
“袁捕头。”出声制止的是于志洋,“我们该回去了。”
“大人!”袁刹继有点不明白。
“走吧!”张万里唤人进屋,一人扶一个,颤颤巍巍地朝门外走去。
“大人,属下不明白。”只剩两人在时,袁刹继顿时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为什么张万里就这么善待于志洋,要说他先前拿太平镇的事情当筹码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他扯了好几天,结果还在讲农夫与蛇的故事。
明显就是不想招供。
“你呀,还是太冲动。”张万里叹道。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于志洋貌似一直在讲故事,可是你见过那个罪犯没事讲故事的?
就算要讲,也会讲和自身相关的故事吧?
农夫与蛇?
所以,张万里推断,这个故事里面还有别的深意,只有等他解开这层深意,于志洋才会老实合作。
见张万里这么一说,袁刹继也沉下心来。
果真,只要是个罪犯,心思都大。
“对了,谷小姐又来了,还给你送来了一些补品。”袁刹继说道。
“哎,那女娃子。”张万里看着桌上的人参,“让他去见见商泽吧。”
“可是,这不合规矩。”袁刹继道。
“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张万里拿起那盒人参:“你别忘了,商泽也是这件事情里面的参与者之一,我想听听他对这个故事的见解。”
……
相较于新绿县府的监狱,商泽所待的牢房明显条件要好很多。
至少是干净整洁没有臭味的。
牢头说,张万里身体抱恙,看来是那毒素起了作用。
那也就是说,于志洋真正的生死考验要来了。
但愿顺利。
以前的他并不怕被这件事情连累,但现在的他多少有些担心。
因为旁边这个人,谷云措。
商泽没敢说话,谷云措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谷云措想问的事情有很多,但不知从何问起。商泽有意想解释,可又不晓得该解释什么。
有的话,捅破反而尴尬。
憋了很久,谷云措才冒出一句话。“我想认识真实的你。”
以前,她对他不了解,那现在就当重新认识。
商泽心脏一缩,真实的自己?
他也想认识真实的她。
也许,等这件事情了了,他们才能真正重新介绍彼此。
“那是三年前,我还是新绿县县衙的一名捕头。”
谷云措的讲述很平静,语调平稳没情绪。他从黑虎寨的命案一直说到押运于志洋来重庆。
谷云措听得一身薄汗,可就在这时,商泽朝着牢房外喊道;“二位大人,你们身体不好,干脆进来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