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管在异形种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王川感觉自已就像是用一根牙签去抵挡一辆狂奔的卡车。他咬紧牙关,浑身肌肉紧绷到极限,脸色涨得通红。虽然穿越后这具身体的力量远超常人,但和这头人形坦克似的异形种相比,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便他用尽全力抵抗,还是被异形种一步步地推着倒退,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在一辆锈迹斑斑的抛锚公交车上。
「咚!」一声闷响,锈蚀的车壳被撞裂,凹陷下去一大块。王川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死亡的威胁却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求生本能。王川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逼近的异形种,看着它那张狰狞的脸上滴落下来的腥臭口水,以及那一口足以撕碎钢铁的尖牙利齿。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了身形,硬生生地逼停了异形种的冲锋,甚至隐隐有将其逼退的趋势。
异形种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扬起锋利的前臂,五根如同利刃般的爪子闪着寒光,眼看就要朝着王川的脑袋撕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砰!」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一枪打在了公交车的车身上,溅起一串火星。而另一枪,则精准地命中了异形种的肋骨。
「嗷!」异形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巨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松开了抵在钢管上的利爪,头颅后仰,失去了平衡,也失去了对猎物的控制。
「我X你大爷!让你吓老子!」 花哥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9mm铁管步枪,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怒吼着朝着异形种冲了过去,一副要跟它贴身肉搏的架势。
「花哥!你特么疯了!退回去!」王川大喊,这傻X教授怕不是被吓傻了,这玩意儿是你能近战的吗?
但花哥已经冲到了异形种面前,他端着9mm铁管步枪,几乎是贴着异形种的背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枪的威力比之前大了不少,黑色血液在异形种背上爆开,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虽然这一枪不足以致命,但对于已经受伤的异形种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砰!」花哥又对着异形种的尸体补了一枪,这才扔掉冒着青烟的铁管步枪,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上沾满了黑色血液,看起来格外滑稽。
王川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抄起地上那根被异形种压弯的生锈钢管,踉跄着冲到还在抽搐的异形种身旁。他双手握紧钢管尖锐的断口处,对准异形种的脑袋,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嗤!」
一下!
黑色血液像高压水枪一样喷涌而出,溅了王川一身一脸。
两下!
异形种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巨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三下!
王川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钢管在异形种的脑子里搅动起来。粘稠的黑色血液混合着不知名的组织液四处飞溅,场面血腥至极。
异形种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瘫软在地,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它还没有完全死透。
王川靠在被撞得变形了的公交车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黑血,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呸!真特么恶心!」
「卧槽!牛逼啊管理者大人!」风吹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语气中充满了震惊和崇拜,「这也太猛了!简直就是人形高达!」
「管理者大人,您没事吧?」花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险场面中缓过神来,「我……我来扶您!」
王川摆了摆手,「歇会儿,死不了……就是有点想吐……」他看着自已青筋暴起的胳膊,微微皱眉。这力量……难道是造神因子的潜能?
王川感觉自已刚才就像打了肾上腺素似的,双臂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他甩了甩依旧微微颤抖的胳膊,那股力量感似乎还在,但又好像消失了。「难道是那什么造神因子的潜能?回去得让旺财安排个体检才行……」他心里嘀咕着。
这时,风吹凉一路小跑着过来。「管理者大人!牛逼啊!您这战斗力,简直逆天了!刚才那一下,我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震撼!」他一脸谄媚,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金毛。
「震撼个屁,」王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差点把老子吓尿了。这玩意儿力气真特么大,要不是它被车卡了一下,估计我现在已经被它开膛破肚了。」
「是是是,管理者大人说得对,」风吹凉连连点头,「不过话说回来,这大街上空荡荡的,总感觉不太安全。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我也觉得,」花哥扶了扶歪斜的眼镜,镜片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刚才那动静估计不小,万一再引来什么怪物,咱们可就麻烦了。」
王川本来想说异形种的嚎叫声估计早就把附近的幸存者吓跑了,哪还会有人来。但浑身肌肉的酸痛感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已确实需要休整一下。
「行吧,」王川指着街对面一家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餐厅,「就去那儿吧。蝶恋花,扶我去,腿有点软……」
风吹凉屁颠屁颠地跑向停在路边的板车,打算把这辆在战斗中沦为背景板的交通工具开过来。王川手搭在花哥肩膀上,一瘸一拐地走向街对面的餐厅。他腿肚子还在打颤,刚才那场搏斗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体力。
「管理者大人,您这身手真是深藏不露啊!」花哥由衷地赞叹道,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没想到您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关键时刻竟然这么勇猛!」
「勇猛个屁,」王川咧了咧嘴,疼得直吸气,「要不是运气好,老子现在已经去见上帝了。下次再遇到这玩意儿,你上!」
两人穿过破碎的店门,一股腐败的霉味扑面而来。餐厅内部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玻璃碎裂,墙上还残留着一些不明的污渍,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地方……真的能歇脚吗?」花哥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王川没理会他的抱怨,径直走到吧台前,打算找个地方坐下缓口气。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吧台的角落里靠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红头发的男人,脸色苍白得吓人,细长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男人的右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用半截袖子和绷带胡乱包扎的伤口,绷带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卧槽……」王川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哥们儿是把血浆都捐出去了吧?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昏死过去,绝对是个狠人!
王川愣了几秒,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异形种嘴里嚼着的人体碎片……不会就是这哥们儿的胳膊吧?嘶……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花哥也注意到了吧台角落里的人影,惊喜地叫了一声:「竟然还有NPC!看来这个避难所的自由度很高啊!」他推了推眼镜,兴冲冲地想要上前搭话。
然而,王川却一把拉住了他,同时从背后摸出那把枪,熟练地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地上男人。
「卧……卧槽!管理者大人,您这是……」花哥吓得镜片都差点掉下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地上的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动了动左手,摸到腰间别着的一把手枪,刚想有所动作,却发现王川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已的脑袋。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像是放弃了抵抗,缓缓把手枪推到王川脚下,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管理者大人,他……他是敌人吗?」花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王川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男人,「在废土上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很蠢吗?」
王川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呵呵」,示意花哥扶自已到旁边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上坐下。他把枪往桌上一拍,拉动枪栓,咔哒一声上膛,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手。听到上膛的声音,地上的男人眉毛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微微睁开一条缝,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似乎在后悔自已刚才的举动。
王川虽然浑身都疼,但脸上却露出了愉快的表情,仿佛刚才的搏斗只是一场游戏。「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王川,9527号避难所的管理者,你呢?」王川翘着二郎腿,一副大佬的派头。
「香克斯,星城佣兵。」男人言简意赅。
「队友呢?」
「死了。」
「死了几个?」王川追问道。
香克斯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五个,除了我,全死了。」
王川点点头,眼神飘向正拖着板车吭哧吭哧进来的风吹凉,用普通话说道。
「风吹凉,把东西放门口,别拖进来,」王川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然后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和他穿戴差不多的尸体,有的话,把值钱玩意儿都扒了带回来。」
风吹凉拖着板车的手一顿,一脸懵逼地看看王川,又看看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满脸写着问号。这NPC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怎么一点提示都没收到?不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吧?他心里痒痒的,感觉自已损失了一个亿。
香克斯听不懂王川在说什么,也看不懂风吹凉要干什么,只是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闪烁不定。他强忍着断臂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暗自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风吹凉把板车停在门口,挠了挠头,嘟囔道:「管理者大人这是要……玩角色扮演?让我当个捡破烂的?这什么奇葩任务啊……」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他还是乖乖照办,毕竟「舔狗」的自我修养就是无条件服从管理者大人的一切指令。
王川没有理会风吹凉的碎碎念,他把玩着手里的枪,枪口时不时地指着香克斯,眼神玩味。
王川用枪管戳了戳香克斯的胸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行了,别装死。说说吧,这异形种怎么回事?怎么惹上的?」
香克斯一脸晦气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还能怎么回事?这鬼东西盯上我们了呗!我们本来在搜寻8088号避难所的入口,谁知道在地铁里就碰上了这玩意儿。那玩意儿力气贼大,速度还快,我们一队人在地铁里被它追着屁股跑,好不容易跑出来,结果还是……」他顿了顿,似乎不愿意回忆当时的惨状,「总之,除了我,都交代在那儿了。」
王川摸了摸下巴,这异形种确实难缠,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活的。之前听避难所里那些幸存者说,在废土上要是碰到个八只手、流哈喇子的怪物,撒丫子跑就对了。
「8088号避难所入口?那是什么东西?」 王川来了兴趣。
香克斯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它大概位置在雨润公园附近,里面有我们雇主要的东西。」
王川点点头,没再追问。雨润公园他知道,离9527号避难所不算太远,开车的话也就半天路程。看来这8088号避难所入口是个好东西,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王川正琢磨着怎么从这个叫香克斯的佣兵嘴里撬出更多关于8088号避难所入口的信息,最好能套出他雇主的身份,看看能不能从中捞点好处。毕竟,废土世界,信息就是金钱,金钱就是力量。
然而,正当王川打算再调侃两句,从这倒霉佣兵身上榨取点乐子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厉喝:「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