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愿意吗
干净整洁的土房内。
林岁欢躺在床上挣扎,白皙的鹅蛋脸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绯红,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落:“不要...不要...!”
她慌乱中抓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是陌生的感觉。
林岁欢没有多想,语气几近哀求,抽泣道:“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站在床边的男人眸色晦暗,他蹙眉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孩,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难受。
“放...放了我!”林岁欢一蹬腿,瞬间惊醒。
她起身,一双漆黑的眸子尽是惊恐,显然还没从噩梦中缓过神,喘着粗气。
半晌,林岁欢才发觉眼前的事物变了,变成了她还没离婚的样子。
她狠狠掐了自已一把:“嘶。”
钻心的痛感让林岁欢明白了,这一切不是梦。
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被父母包办婚姻不情不愿地嫁给了一个养牛的糙汉,在这之后她却爱上了在意外情况下救她一命的王建伟,执意要离婚,她父母知道这个事情很是反对。
林岁欢可不管这个,她当时可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遇到了这辈子的真爱。
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嫁给了心心念念的王建伟。
可后来才发现,王建伟算计颇深,一切只不过是他的阴谋而已。
当然,这包括他救下差点死掉的自已。
林岁欢自从嫁过去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整天不是被婆婆打骂,就是被丈夫嫌弃。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冷漠的男人身边默默流泪,泪水打湿枕巾,她开始怀念和糙汉顾平生在一起的日子了...
婚后,顾平生知道她不愿意,刻意保持着距离。
她嫁过去的那段时间从没做过一点家务,睡到中午的时候锅里总是有热腾腾的饭菜,她经期的时候桌上总是莫名多出一包红糖…
她抬头,男人此时背光站在她面前,她看不清他的神色,既熟悉又陌生…
说熟悉吧,她和他结过婚。
陌生吧,两人只是表面夫妻,离婚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五年后,两人彻底没了见面的可能。
为什么是五年,因为她嫁过去的第五年就死了。
下雨天被婆婆赶出去找丢的牛,天太黑脚下一滑头刚好磕在一块石头上,血流不止…
然后就死了。
这是林岁欢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顾平生,他皮肤黝黑,剑眉微蹙,晦暗的眸色仿佛蕴含着汹涌的情愫,视线往下看去,灰色的背心下是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
再往下...让人脸红心跳…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身材这么好?!简直就是可以和雕塑媲美的存在!
这...看起来还挺有劲的。
林岁欢露出一抹姨母笑。
顾平生身后电灯照出的微弱黄光给他镀了一层温暖的意味,他不爱说话此时却有一种亲和感。
林岁欢盯着他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你...”
总之,她下定了决心,这辈子要和他顾平生好好过日子。
至于那些在背后撺掇她离婚的,都去死吧!
顾平生神色不自然地撇过脸,沉声道:“衣服...穿好...”
林岁欢低头,耳朵爬上一抹嫣红,这才发现她蓝衬衫领口的扣子都松了好几颗,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
这应该是她做噩梦的时候挣扎松掉的。
她赶紧系好扣子,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顾平生的影子了。
诶,人呢?
林岁欢看着床头崭新的红被子,猜测她才嫁过来没多久,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不留在这睡觉,大晚上去哪?
跟上去看看。
林岁欢扶着门出去,天已经大黑了她什么也看不清,就靠着屋里的灯光能看到一些微弱的路。
顾平生是靠养殖为生计的,据她所知,什么牛啊猪啊还有鸡…
规模应该不小。
她摸黑走着,这么晚了总不能是喂食去了吧?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借着屋里的微弱的亮光,现在已经越走越黑了。
林岁欢伸出手在眼前晃晃,勉强能看见,还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走着走着,说来也好笑,她竟然迷路了...
可见她上辈子是多么讨厌这个地方,竟然不熟悉到了这种地步。
她鼻子抽动,传来阵阵骚臭味,这是快到猪圈了吧?
牛圈也不一定。
林岁欢这么忖度着,没注意到脚下有一块石头,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啊!”
她在心里抱怨着倒霉,但又想了想,幸亏是石头,没踩到什么猪粪牛粪的。
这么晚了洗凉水澡也怪冷的。
她一向怕冷。
林岁欢刚想撑着地面起身,身后就传来雄浑富有磁性的一道声音,吓了她一跳,
“摔了?”
林岁欢阴阳怪气道:“没摔,在看星星。”
“夜深露重,早点回屋。”
说罢,顾平生转身就要走。
林岁欢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呼出一口无奈的气:“......”
这顶配的钢铁直男…
不过也没关系,她现在不喜欢那种口蜜腹剑,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虚伪男人了。
顾平生不懂情调吗?
没关系,她会亲自教。
“哎呦!”林岁欢捂着脚踝,呲牙咧嘴道。
虽然现在天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但做戏就要做足全套。
当然估计某个大直男也识不破。
顾平生听到林岁欢惊呼,赶忙转身后回到她身边,语气急切:“哪里不舒服?”
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喜欢林岁欢。
当时听到林岁欢的父母要把女儿嫁给他,他激动地一晚上睡不着觉,本来淡的像水一样的生活瞬间有滋味了。
就当他满心欢喜,带着三千块钱,几百斤猪肉、牛肉和若干老母鸡,丰厚礼品上门提亲的时候却看到林岁欢白皙的小脸哭的通红,一抽一抽地狂摔东西的时候——
他炽热的心冷了一下。
她不愿意吗?
顾平生自认是个大老粗,但他清楚爱不是占有,是放过。
可林岁欢父母铁定了要他做女婿,后来林母不惜和林岁欢一块一哭二闹三上吊。
林岁欢抻着绳子:“不活了!我不活了!!”
林母一踢凳子就要挂在房梁上:“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