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者大人，那个男人……醒了。」旺财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打断了王川在论坛里冲浪的兴致。
「醒了就醒了呗，多大点事，我还以为避难所系统又崩溃了呢。」王川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依旧停留在屏幕上，看着玩家们激情四射地讨论避难所建设，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他们贡献更多的点数。
「可是……他好像不太正常。」旺财的电子音又低了几度，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王川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斜睨了旺财一眼：「一个快饿死的家伙能有什么不正常的？你一个AI，戏真多。」
旺财不敢反驳，只能弱弱地放出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中，那个被王川捡回来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像一只濒死的蟑螂。他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张干裂的嘴唇和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丧尸？」王川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只见那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又一头栽倒在地上。他似乎极度饥饿，喉咙干渴难耐，胳膊沉重得像灌了铅，视线也朦胧一片。
他在地上摸索了一阵，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王川丢弃的塑料瓶和零食包装袋上。他像饿狼扑食般，猛地扑过去，抓起塑料瓶，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液体，仰头就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几口下去，瓶子见底，男人的口渴似乎得到了缓解。他扔掉空瓶子，又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捡起塑料包装袋，撕开，里面黑黢黢的一团东西，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男人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玩意儿？他凑近闻了闻，不臭，反而还有一丝……甜味？
管它呢！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唔……」男人眼睛一亮，这味道……竟然还不错？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狼吞虎咽地把包装袋里的东西全部塞进了嘴里，连渣都没剩。
咔哒一声，厚重的合金门向两侧滑开，露出王川那张略带戏谑的脸。男人——或者说，此时更像是一只饿殍——本能地畏惧地向后缩了缩，又硬着头皮强撑着回应王川的注视。
「醒了？感觉怎么样？」王川抱胸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还…还好……」
王川挑了挑眉，指了指地上的包装袋：「那玩意儿，好吃吗？」
男人顺着王川的目光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已刚才吃了什么。那黑黢黢的一团，竟然是……巧克力？在红星城上流社会才能享用的奢侈品！他居然一口气全吞了，连味道都没好好品！
「好…好吃……」男人艰难地发出声音，内心懊悔不已。早知道是巧克力，他就应该慢慢品尝，而不是像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
「想不想要更多？」王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晃了晃手里另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
男人眼睛一亮，像一只看到骨头的野狗，拼命点头：「想！想！」
王川满意地笑了：「从今天起，你为我工作。按照我的要求做事，就能获得安全住所和食物。表现满意的话，」他顿了顿，扬了扬手中的巧克力，「还有这个。」
王川眯起眼睛，享受着对方渴望的眼神，就像欣赏着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他喜欢这种掌控感，喜欢看着别人为了生存而卑躬屈膝。这让他想起以前在销售公司，那些客户为了拿到更低的折扣，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虽然现在境遇不同，但这种感觉，却出奇的相似。
地上的男人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王川也不催促，只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巧克力，时不时放到鼻子下闻一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终于，男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我愿意！」
「哦？连我让你做什么都没问，就愿意了？」王川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就不怕我让你去送死？」
男人苦笑一声，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我这条命，早就不值钱了。在红星城，像我这样的残废，就算回去，也只能在贫民窟等死。与其饿死街头，不如搏一把。」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王川点点头，走到避难所自带的折叠椅边坐下，示意香克斯也随意。「既然你愿意留下，有些事得先说明白。」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来说，我和我的…手下们，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幸存者聚居地。」
香克斯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惊讶。两百年来，无数人做过类似的尝试，最终都失败了。「然后呢？驱逐异种，收容难民，恢复红星城这一带的秩序？」他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王川耸耸肩，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宏伟吧？」
香克斯嗤笑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宏伟？我看是痴心妄想！两百年了，多少人做过这种春秋大梦？最后还不是都变成了异种的粪便？」
「我知道很难。」 王川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我从没想过短期内就能实现这个目标。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我们已经做好了付出几代人牺牲的准备。」
香克斯愣住了，他没想到王川会说出这种话。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王川看着香克斯的表情，心里暗笑。这不过是他设定好的「人设」罢了。恢复秩序？别逗了！他只想好好利用这个避难所系统，过上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香克斯显然没get到王川的梗，反而被他「几代人的牺牲」吓得往后缩了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呵呵，这，这目标是挺长远的……」
王川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驱散了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先说说你。会组装枪械吗？保养零件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香克斯愣了一下，随即挺起胸膛，露出一丝自豪。「这可是基本功！想当年我在红星城军械库……」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已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咳咳，反正这些我都会！」
王川点点头，满意地笑了。「很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避难所的……武器店老板了。」
「武器……店？」香克斯一脸懵逼。
王川似乎也意识到香克斯的疑惑，耐着性子解释道：「武器店，就是贩卖枪械、保养枪支的地方。以后有人问起你的工作，你就这么说，懂了吗？」
香克斯更懵了。「贩卖……枪械？保养……枪支？卖给谁啊？」
王川指了指脚下，「卖给避难所的居民啊。以后这里会住满人，他们都需要武器来保护自已，对抗外面的异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