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两口子吗?两口子要什么两间房,招待所的房间是公共资源,你们多占一间,别人就少一间!”
在工作人员义正言辞的批评声中,走廊上有不少人朝岑婧怡他们看了过来。
岑婧怡有些尴尬地保持沉默。
就在她想‘算了’的时候,身后响起顾延卿问工作人员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下午,请问招待所还有多少空房间。”
工作人员被问得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还有很多空房,麻烦你再给我们开一间。我晚上睡觉打呼噜,不想影响孩子休息。”
工作人员要说什么。
顾延卿再次开口:“房间空着不住,同样是浪费。我们出了钱,招待所又有空房,您要是坚持不肯给我多开一间房,那请你拿出相关的规章制度。”
工作人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招待所确实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
她顾延卿不太好惹的样子,就一边拉开抽屉拿房间钥匙,一边嘟嘟囔囔:“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们开了。”
就这样,岑婧怡拿到了两个相邻房间的钥匙。
离开招待所的前台,在去房间的路上,岑婧怡频频抬头朝身侧的顾延卿看。
在用钥匙打开房间门后,她突然开口:“谢谢你帮我说话。”
在她的认知里,顾延卿并没有打呼噜的毛病。
他为了帮她说话,却给自已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毛病。
她咬着下唇顿了顿,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顾延卿怔了半秒,点点头,“我明白。”
住一间房,他和岑婧怡可能都睡不好,还不如多花点钱,让两个人都能在出发前好好休息一晚。
安放好行李,一家三口在招待所附近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他们又去买了些方便带到火车上吃的食物。
买完东西回招待所,早早就洗漱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刚过凌晨四点,顾延卿就十分清醒地睁开了眼睛。
他洗漱完出门,步行十分钟到火车站附近,从火车站门口支的小摊上买了早饭。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是四点半左右。
他站在岑婧怡茵茵所住房间的门口前,也不敲门,低声唤:“婧怡,你醒了吗?”
只喊了一声,等了几秒没见动静,就转身打算先回隔壁房间。
结果身形刚动,房门就打开了。
岑婧怡披散着头发,眼睛明亮,第一时间注意到顾延卿手里提着的早餐。
“四点半了,去洗漱回来吃早饭吧。咱们五点出发,火车站人多,咱们要赶在五点半前进站。”顾延卿低声对岑婧怡说时间的安排。
岑婧怡点点头,朝身后床上的茵茵看去,“那要把茵茵叫起来吗?”
“不用,让她先睡。一会儿到火车站门口,我再另外给她买两个大肉包子。”
岑婧怡眨眨眼,疑惑问:“那为什么不干脆到火车站再买早饭,带到火车上去吃?”
“火车上气味不好,胃口浅的人食欲会受到影响。”
这个胃口浅的人,指的当然是岑婧怡。
她的饭量本来就不大,在吃饭的时候要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或者闻到不好的气味,食欲会直接受到影响。
不过她从来没有跟谁提起过这些。
眼前这个男人,八成又是发挥了‘侦察兵’的技能,从短短几天的相处时间里,观察到了这点。
岑婧怡哑然。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没再说什么,用手腕上戴着的皮筋将头发扎好,出门去走廊尽头的公共水池洗漱。
回来坐下吃早饭的时候,看着顾延卿里里外外地收拾行李,给睡梦中的茵茵穿衣服……
她咀嚼的动作都忍不住加快了,两颊塞得满满当当都是厚厚的包子皮,只想赶紧吃完帮忙。
结果噎得差点伸长了脖子,还是顾延卿及时给她递了一杯热水。
“不用太着急,时间够用。”顾延卿还安慰。
岑婧怡羞得脸都要红了。
明明她和顾延卿都是成年人,可每次和顾延卿待在一起时,她都莫名有种自已被当成小孩照顾的感觉,自已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得上忙的机会。
凌晨五点,一家三口准时从招待所离开。
还是昨天出门的配置,顾延卿背着军旅大背包,一手提着编织行李袋,一手托抱着趴在他肩膀上睡觉的茵茵。
唯一不同的是,岑婧怡的手上多了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带到火车上吃的各种食物。
他们步行前往火车站。
十分钟的路程,顾延卿问了三次岑婧怡累不累。
岑婧怡被问得不好意思。
最后一次被问时,她沉默片刻,突然来了句:“你是暗示我什么吗?”
顾延卿一愣,然后胸腔震颤着,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岑婧怡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这时刚好走到卖包子的小摊附近,她加快脚步,上前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此时还不到五点半,但天几乎已经大亮。
可以看得见四面八方都有背着行囊的旅客正在朝火车站靠近。
旅客们的脸上多是早起赶路的疲惫,只有少部分年轻人和小孩儿眼里充盈着对未知旅途的期待和兴奋。
在这样的环境中,岑婧怡和顾延卿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走进火车站里,发现检票口已经排起了好几队长龙。
岑婧怡走在前头,微微踮起脚,朝每个队伍的尽头望去,寻找他们该排的队伍。
顾延卿紧跟在她身后,视线完全落在她的身上,并和她保持着密切的距离,几乎形成了将她护在怀里的姿势。
火车站鱼龙混杂,盗窃甚至抢劫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无数起。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保护岑婧怡。
突然,踮起脚的女人突然转身回头。
岑婧怡没想到顾延卿会离自已这么近,猛地就撞进了顾延卿的怀里。
她睁着大眼睛,意外错愕地仰脸和顾延卿对上视线。
紧接着手抵着顾延卿的胸膛,推着顾延卿就往火车站外走。
一直到出了火车站,将顾延卿抵到转角的墙边,她这才停下脚步。
顾延卿看着仍和自已贴得极近的女人,沉声问:“怎么了?”
“芳芳!你妹妹顾芳芳,她在检票口负责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