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个头实在太小,那两根树枝被杀手一下子就折断了。
他把谢云则直接提了起来,就要往地上砸去。
“不要!”
谢奉之看见了这一幕,但无力阻止。
还好林至俞赶了过来,趁机把谢云则救下来。
“大嫂,你快带奶奶她们先走。”
谢奉之快速道。
刚才唐怀柔一犹豫,最佳的机会已经没了,再想找机会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谢家绝不能全部丧命于此,无论如何都得跑出去。
宋翠英想走,但又舍不得走他们。
若是跑了,只留下谢奉之一个人在这孤军奋战,像什么样子。
“不,我不能离开。”
宋翠英只犹豫了片刻,就下了决定。
“大难当头,一家人岂能各自飞,大嫂来帮你。”
“不要过来!”
谢奉之和那两个杀手打的难解难分,还要抽空和宋翠英对话。
“大嫂,你帮我照顾好奶奶和你的两个孩子就足够了。”
“这里交给我,快走!!”
最后这句话,谢奉之是直接吼出来的。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模样十分可怕。
宋翠英眉头紧皱,很是纠结。
但最后,她狠狠一咬牙——
“小叔,你一定要平安!”
说罢,她头也不回,带着两个孩子和老夫人赶紧逃跑。
其余难民早就跑得没影了。
那两个杀手的目标也不是他们,根本没去追。
让谢奉之意外的是,林至俞居然愿意留下来和他一起战斗。
“林公子,这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吧!”
谢奉之闪身躲开杀手的攻击,但腰部被擦伤,狼狈跪地。
一把大刀朝他头上劈下来,谢奉之躲闪不及,关键时刻,林至俞帮他挡住了。
“谢世子,你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
林至俞微微一笑,“若不是唐姑娘赏我一顿饭吃,只怕我早就饿死了。”
“单冲这份恩情,我也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即便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二人死在我面前。”
林至俞字字恳切,不掺任何水分。
谢奉之瞬时红了眼眶。
他虽只有十六岁,却因许褚一事早已看惯了人情冷暖。
毫不夸张地说,林至俞是他第一个过命的朋友。
“那咱们一起。”
谢奉之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边的血迹,眼神阴冷如修罗。
他二人牵制住两个杀手,唐怀柔在一旁指挥谢家其他人赶紧逃跑。
本来谢奉之也想让唐怀柔离开的,一转头却发现她朝这边跑过来。
“我不能走!”
唐怀柔看到谢奉之的惊讶神色,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赶忙摇头。
“要不是我刚才犹豫了一下,也不会把事情变得这么糟糕。”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绝不能丢下你们逃跑的!”
“你个蠢货!”
虽然唐怀柔是谢奉之的长辈,但他还是毫不留情的骂出声。
林至俞却笑了,“谢世子为何生气,唐姑娘有勇有谋,又愿意留下来一起御敌,这是好事才对。”
“好什么,她一点武功都不会!”
谢奉之忍不住骂道:“唐怀柔,你留在这只会拖后腿,你也赶紧走,听见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大名。
“没听见!”
唐怀柔捂住耳朵,神色倔强,嘴角向下撇着,明显很懊悔。
刚才要不是她一时间鬼迷心窍犹豫了那么一小会,现在怎么能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祸是自己闯的,她当然得想办法挽救了。
谢奉之没有太多时间和唐怀柔废话,那两个杀手要出杀招了。
刚才他们之所以周旋那么久,不过是想探探谢奉之的武功深浅罢了。
现在试探完毕,二人胸有成竹。
谢奉之的武功并不低,但因年纪太小的缘故,功夫并不到家。
加上这几日一直奔波劳碌,他身上的旧伤还没完全痊愈。
取他性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谢奉之和林至俞和这两个杀手打的有来有往,转眼间就过了好几个回合。
但谢奉之逐渐体力不支了。
他刚才便想着一招制敌,让唐怀柔干脆利索的捅了他二人的心脏,一击毙命。
可她没有成功。
现在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唐怀柔在一旁拿着匕首走来走去,寻找最佳机会。
她本想着趁这两个杀手分心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但找了半天,始终都找不到突破口。
这两个杀手一看就很有经验。
虽然二对二,但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隐约有占了上风的趋势。
他们也意识到谢奉之是突破口了,对林至俞的进攻收敛不少,主要去攻击谢奉之。
“谢世子小心!”
林至俞腾空退后好几米,躲开其中一个杀手的杀招。
他一转头,却亲眼看见另一个杀手拿着长剑朝谢奉之的胸口刺了过去。
如果这一下真刺进去,谢奉之肯定丧命。
唐怀柔也看见这一幕了,惊恐万分。
她也顾不上想太多,直接冲过来,想以自己的身体帮谢奉之挡住这一刀。
但双方距离太远,要真等唐怀柔跑过来,谢奉之身上早就被捅出十几个窟窿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奉之侧身闪躲。
可那个杀手就好像提前知道谢奉之的下一步动作似的,居然预判到了,剑锋跟着狠狠一转——
“噗嗤!”
长脸刺入谢奉之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鲜血从谢奉之胸口前喷涌而出,顺着残破的衣服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谢奉之!!”
唐怀柔大喊一声,转眼已来到跟前。
这一次她下狠心了。
这里是遥远的一千多年前的封建王朝,杀个人算什么。
“你们这帮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唐怀柔怒吼着,提起匕首朝那杀手的脖子抹去。
可她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脚步毫无章法,手上动作也乱七八糟。
那杀手只是随意的挥出一招,就把唐怀柔甩到一边去了。
谢奉之微张着嘴,鲜血不停的从口鼻中涌出,连成一条细细的线,很快便浸湿了面前的土地。
但让唐怀柔唯一欣慰的是,那把剑并没有插入他的左胸,而是插入了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