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克大人,我现在应该从什么开始做起?请尽情的差遣我!”
米安跟在诺瓦克身后,一边表明自已工作的积极性,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神殿各个位置的守备情况。
她脑海里保存着神殿的地图,但玩游戏时并没有留意过神殿守卫分布。想要潜入神殿背后的墓园,至少要掌握守卫的数量、行动路线和换班时间。
诺瓦克将她带到神坛下,递给她一只水桶和一张抹布,也不看她:“打扫。”
说完,他捧着书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米安:“……”
这人好像……不太喜欢她?
她虽然不敢自称万人迷,但因为外貌优势,大多数男性对她第一印象还是好的。
这位年轻祭司见她第一面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鞋底的一块口香糖。
很好,年轻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半个下午过去,米安提着水桶将神殿转了个遍,顺便把神坛下的灰白大理石地砖擦得纤尘不染。
捶着酸痛的腰背,她来到诺瓦克的办公室。
“诺瓦克大人,神坛已经打扫干净了,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诺瓦克埋首在一堆文书里,闻言也不抬头,抓起一叠文书递给米安,依然惜字如金:“抄下来。”
米安接过一看,是信徒的捐赠记录,需要另外再誊抄一份。
Leader派下任务,实习生只有听从的份。
米安认命的坐到旁边,开始誊抄那叠厚厚的捐赠文书。
中途办公室里进来了好几波人,每个人都将手里的文书放在诺瓦克的桌上,颐指气使的要求诺瓦克分担他们的工作。
桌前如小山一般的文书越堆越高,诺瓦克什么都没说,连一句抱怨也无,只专心工作。
他或许只是不爱说话。米安心想。
多余的工作也影响了米安,她只觉得自已梦回高三,抄书抄到精神恍惚,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醒过来,发现自已身上披着一件祭司的白袍。
她看着白袍上独特的、金丝银线勾勒出的图案,心里诞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诺瓦克听到旁边的动静,边处理文书边说道:“衣服还我。”
“谢谢。”米安真诚的道谢,将白袍叠起来,“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诺瓦克沉默了片刻,依然不看她,只吐出两个字:“随你。”
………………
三天后,入夜,米安宅。
艾斯穿着白袍从房间走出来,米安只觉得眼前一亮。
他平日里多是穿骑士服,好看是好看,但也给人极强的压迫感。此时圣洁高雅的祭司白袍穿在他的身上,配上那张美貌绝伦的脸,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可恶,他怎么这么好看。
米安眼中的赞赏取悦了艾斯,他笑着靠近少女,低声道:“是做了什么坏事吗?忏悔室在那边,圣女小姐。”
呵呵,真有趣,下次别玩了。
米安将一本厚厚的书推到他身上:“拿着,挡住脸。记得把头放低一点,脖子也要缩着。”
艾斯勉强照做,他天生气场强大,此时学诺瓦克的样子看起来不伦不类。
米安:“扑哧……”
菲比:“……咳咳。”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艾斯拧眉:“我怀疑你在耍我。”
米安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发,顾左右而言他:“你跟诺瓦克都是黑毛,连染发药剂都用不上,真方便。”
米安今天穿了一条宽大的裙子,她将一把鹤嘴锄藏在裙摆下,带着艾斯准备出门。
“米安。”菲比喊住她,“万事小心。”
米安朝他摆摆手:“放心,回去吧。”
菲比站在门口,望夫石一样目送着两人离开,手不自觉的扣紧了门框。
………………
米安再次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诺瓦克依旧埋首在文件堆里。
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永远一丝不苟的坐在书桌前,无休无止的处理工作。
这几天米安发现,别的祭司会故意将自已的事甩给他,他也只是沉默的接下来做完。
对于这种老实人,米安只能一边在心中对他说了句抱歉,一边将指甲里的昏睡药悄悄洒在他的茶杯里。
待他昏睡过去,米安将他拖到书桌下藏了起来。
之后,米安来到神殿外,对躲起来的艾斯道:“一会儿钟声响起,便是守卫的换班时间。等他们换班后,我们再一起进去。你只需要用书挡好脸,不必说话,我来说。”
艾斯嘴角有些抽搐:“你让我假扮的人,还真是有点特别……”
夜晚的神殿内烛火昏暗、人影寥落。
两人就这样穿过神殿的主廊道,来到后院前。
一路上偶尔有还未结束工作的祭司主动和米安问好,都被米安糊弄了过去。
习惯了诺瓦克爱搭不理的态度,他们也没有对走在米安身旁的艾斯起疑。
“诺瓦克大人和我来打扫墓园。”米安对神殿后门值守的守卫说道。
守卫正要放行,忽然看见圣女身后的来人,连忙低头问好:“大祭司大人。”
大祭司?
居然在这时候遇到了这个大煞神。
这几天她特意打听过,大祭司又开始了闭关修行,应该暂时不会出现在人前,她这才大着胆子带艾斯进来。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了?是巧合吗?
米安倒吸一口气,艰难的转身问候塞缪尔:“贵安,莫里森大人。”
塞缪尔颔首,忽然想起来:“我听说你来神殿见习了,可还习惯?”
米安上前一步挡住艾斯,强作镇定:“多谢莫里森大人的关心。我目前还在跟随诺瓦克大人学习,诺瓦克大人十分用心的教授我。现在我正要和诺瓦克大人一同去打扫墓园。”
“诺瓦克?”塞缪尔的目光落在米安身后,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
米安戳了戳艾斯,艾斯只得低声道:“大祭司大人。”
他的头依旧低垂着,一手捧着书,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腰部下方。
今天穿的是祭司白袍,不方便带剑,只是把匕首别在了大腿上。
“那个……”米安轻轻咳嗽一声,硬着头皮解释,“诺瓦克大人昨天工作到深夜感风(感冒)了,想来是今天身子还没好全,说话声音听着也有些沙哑呢。”
“是嘛?”塞缪尔慢悠悠的说道。
“是的。”米安努力让自已显得真诚些,“昨晚诺瓦克大人将外袍披在了我身上,所以才被冻生病了。”
“原来如此。”塞缪尔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圣女跟着他一定会有所进益。”
好孩子?
被天天强塞工作的好孩子吗?
“我会好好学的,莫里森大人。”米安乖巧应答。
塞缪尔:“行了。去忙吧。”
米安如释重负,下意识提着裙子行了个屈膝礼。
啪嗒一声,裙子里的鹤嘴锄掉了出来。
米安:“……”
她捡起鹤嘴锄,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墓园里的杂草有点深了,需要鹤嘴锄挖挖草根……”
塞缪尔似笑非笑:“噢?是吗?那可要辛苦圣女了。”
这就放过他们了?
总觉得不太对劲。
但无论如何,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米安朝塞缪尔点了点头,带着艾斯疾步向墓园走去。
塞缪尔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