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走?”
见林玄儒说完,便站起身来打算离去。
胡晏面色一僵,伸手拦住了就要走出营帐的林玄儒。
“嗯?”
被拦下的林玄儒挑了挑眉。
似笑非笑的看向胡晏道:“将军这是,不想让在下离开?”
“末将不敢。”
胡晏闻言面色微变。
连忙退后半步,恭声道:“末将只是想请先生再待片刻,待得今日之事结束后再离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胡晏说着,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生怕惹恼了对方。
但一想到林玄儒之前的交待,胡晏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个宁禾,竟然连晋王都忌惮至此。
连其麾下亲兵都不敢杀。
可想而知其身份,肯定不止是武国公之女这么简单。
为求稳妥,他也只好出此下策,硬着头皮先将林玄儒留下。
至于晋王的怪罪。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总不至于砍了他的脑袋吧?
再者说。
晋王想要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崇礼府,还需要自己。
只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怪罪自己。
看着额头直冒冷汗的胡晏,林玄儒轻笑一声:“若在下执意要走呢?”
“这...”
胡晏闻言面色又是一变。
咬牙道:“先生执意要走,末将自然不敢阻拦。”
“那便让开吧。”林玄儒语气平淡道。
言罢,便掀开了营帐打算离开。
“先生且慢。”
不过就在其刚准备走出营帐时,胡晏又开口叫住了他。
林玄儒回头看来,眸中已然带起了一抹冷意:“胡将军还有何事?”
“没...没事。”
被林玄儒眸中寒意吓住的胡晏。
咧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拱手语气生硬道:“先生一路走好。”
“胡将军。”
林玄儒见胡晏这般恐慌。
摇了摇头,提点了一句:“只要宁禾和她麾下三百红甲不出现伤亡,那便诸事大吉,将军明白了吗?”
“多谢先生提点。”
胡晏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恭恭敬敬的给已然离开的林玄儒行了一礼。
不过。
他不知道的是。
林玄儒在离开军营后,并未彻底离开,而是于暗中注视。
‘踏踏踏’
也就是这个时候。
一阵马蹄声,自不远处传来。
“来了。”
闻声,林玄儒挑眉看去。
只见一袭红甲的宁禾,手持一杆玄色长枪,跨骑一匹火红神驹而来。
其身侧。
锦衣卫指挥使上官韵,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手执一沓厚厚的罪证,面如寒霜。
两人身后百余锦衣卫。
三百红甲,尽皆策马随行。
“不知这宁禾。”
看着那身披红甲,英姿飒爽的宁禾。
林玄儒喃喃道:“短短几年,能得了那一位几分手段。”
在林玄儒的注视下。
一众人策马而至,马蹄声密集,扬起了阵阵尘土。
“来者何人?”
军营前,一队巡逻的将士见得这一幕。
顿时面色一变,高声呵斥道:“前方乃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吁...”
上官韵勒马,掏出了一枚令牌。
上刻有三个金色大字:锦衣卫。
“锦衣卫办案。”
上官韵语气微冷:“我乃锦衣卫指挥使上官韵,让崇礼府守将速速前来见我。”
“锦衣卫?”
几个将士闻言,面露慌色。
他们不过是小卒,只听说过锦衣卫,却从未见得过。
“大...大人稍等。”
几个小卒中,一个年岁稍大。
看起来应是伍长的士卒,声音轻颤道:“小的这便前去禀报。”
“不必了。”
不过还不等他前去通禀。
一道浑厚的声音,便已响起。
几个小卒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营中走出那人恭声道:“参见将军。”
胡晏轻轻颔首,大步走来。
于军营大门前驻足。
在看得那红甲女将后,胡晏心头一沉,只觉有些棘手。
尤其是在看得那三百红甲后。
更是瞳孔一缩,暗道好可怕的一支精锐,三百人的气息,近乎彻底融为一体,只勒马停下的瞬间,军阵已成。
胡晏可以肯定的是。
一旦开启冲锋。
这三百红甲,足以冲垮一支三千人数的大军。
还有这百余锦衣卫。
个个武道不俗,人均好手,一旦动起手来也不是善茬。
尤其是指挥使上官韵。
“指玄境?”
“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
在看得上官韵的武道境界,竟然是指玄境后,胡晏心头又是一跳。
作为一府守将,他自然也身怀武道。
不过。
只有一品境罢了。
世间也没那么多的武道天骄,能在年纪轻轻下,抵足宗师境。
收回暗自打量的目光,胡晏深吸口气。
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惶恐来,就好似被锦衣卫的出现吓得不轻一般。
稍稍上前两步。
面带谄媚,朝着上官韵恭声道:“末将不知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大人请。”
胡晏说着,侧身让开一条路来。
打算邀请上官韵入营。
“装模作样。”
看得这一幕,上官韵冷笑一声。
没有理会装佯的胡晏,冷冷道:“把人带上来。”
“是。”
在上官韵一声令下。
两个锦衣卫,便将崇礼府州牧刘曲给带来上来。
“州牧大人?”
看得刘曲被带上来。
营中将士,都有些发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锦衣卫今日前来。
究竟是要做什么,怎么连州牧大人,都被抓了的样子。
“完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
身子猛地抖了抖,面色发白。
在众人神色不一下。
上官韵冷哼一声,将手中那一沓厚厚的罪证,扔了过去。
冷冷看着刘曲道:“念。”
“下官这就念...这就念。”
被上官韵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底直发寒的刘曲。
连忙捡起低下那一沓罪证。
哆嗦着嘴唇念道:“元...元帝四十年,崇礼府守将胡晏,强行霸占良田千顷,纵然府中下人打死打残百姓二十余人。”
“元帝四十一年,崇礼府守将胡晏,见色起意,强抢民女吴氏,当街行凶打死吴氏丈夫。”
“元帝四十二年,买凶暗杀崇礼府刺史周临......”
“同年,收受贿赂三万两白银......”
“元帝四十三年,无故处死崇礼府守军副将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