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
在姜玄吩咐下去后。
第九卫都尉项承,便退了下去,传达王爷的命令。
而青儿,并未离去。
她自是不需要这么快便动身。
“天剑宗。”
想着项承先前的禀报。
眸子微微一凝。
天剑宗。
大魏朝第一剑宗。
宗主莫问道,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当世剑道魁首。
三十年前,便已至天象巅峰。
避世不出冲击境界。
如今。
三十年过去了,世人皆猜测,恐已经迈入了天人行列。
不过究竟突破与否,无人得知。
“有意思。”
看着桌上另一纸消息。
姜玄眸子微冷,将其拿起随意看了眼后,便放回原位。
略微有些泛黄的纸张上。
内容不多。
上书:兴庆府赈灾粮被抢一事,有天剑宗参与其中。
兴庆府,蛮族。
皆有天剑宗的影子在。
这一点,很让人耐人寻味。
大魏朝第一剑宗。
竟然掺和了大武朝,兴庆府赈灾粮被抢夺一事。
这消息,耐人寻味。
一个宗门。
按理来说,完全不可能掺和这等事,这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也没这个胆子。
哪怕天剑宗,是大魏朝第一剑宗。
许久前。
便有这么一个例子。
大武朝中有一宗门,妄图以武乱禁,挑衅大武朝廷。
当时这件事。
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且那一个宗门的底蕴,比之现在的天剑宗只强不弱。
但最后的结局。
无外乎,便是被大武朝大军荡平了宗门,屠了全宗上下。
连刚刚拜入宗门的稚子。
都未能幸免于难。
甚至于,宗中弟子的亲族,也被震怒的当代皇帝尽数缉拿砍杀。
此事发生之前,侠以武乱禁的事情。
不说频繁,但也常有发生。
一些‘江湖大侠’。
总喜欢打着为民除害,惩奸除恶的口号,肆意屠戮官员满门。
‘劫富济贫’
但在此事发生后。
天下武林,规矩了两百年之久。
至今,也鲜有这类事的发生。
故而。
姜玄并不觉得,天剑宗有这个胆子,胆敢挑衅大武朝。
其背后,必有人指使。
“所以,这个指使之人会是大魏朝,还是另有其人呢?”姜玄喃喃着,眼眸微抬,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寒意。
他不管天剑宗。
后面站着的人是谁。
也不管。
究竟是谁人给他的胆子,胆敢将手伸在赈灾粮之上。
但既然敢入局,那便要付出代价。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在姜玄轻唤一声下,屋外便有一人出现,单膝跪在院中。
“去告诉十一卫副都尉。”
“把兴庆府中,天剑宗的人清理一下,留一个活口就行。”姜玄语气虽轻,但却蕴含着一抹杀意。
“顺带告诉他。”
不等屋外之人领命。
姜玄皱了皱眉,补充道:“若不敌,可让许褚出手。”
天剑宗,毕竟是大魏第一剑宗。
实力还是有的。
宗中不少长老,都处于天象境层次,剑道修为颇深。
若兴庆府中出现了天剑宗长老。
一个副都尉恐难解决。
“也该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些江湖上的宗门,世家之流了。”在屋外之人退下后,姜玄又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______
当夜。
一个时辰后。
姜玄的命令,便传到了兴庆府。
兴庆府距离北境并不算远。
再加上黑冰台传递消息的手段特殊,一个时辰足以将消息送至。
兴庆府。
城中,有间客栈。
‘笃笃’
一间厢房的窗户,在寂寥的夜晚中被人敲响,响声不大。
却带着特殊的节奏。
好似是一种音律。
厢房中人听得动静,猛地睁眼。
自床上翻身而起,来到窗前低声问道:“何事?”
“王爷有令。”
一道略显嘶哑的声音。
自窗外响起的同时,一纸密令,自窗户的缝隙被塞了进来。
“什么人?”
也正是此时。
一声娇叱,突然自隔壁传来。
‘砰’
月色下,只见隔壁两道身影破窗而出。
一人身形轻飘飘的落在了树梢上,手持一柄散发着缕缕寒气,通体呈亮银色的长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另一人。
则莲步轻移,脚尖轻点青瓦。
一跃五十丈许,带着一阵香风,持剑追了上去。
距离客栈不远处。
一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袍下的人影。
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黑夜中,连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见此。
已追出百余丈的阮素蓉瞳孔微缩。
眸子微缩道:“好快的速度,此人轻功,怕已登峰造极。”
见追丢了那人。
阮素蓉蹙了蹙眉,并没有继续追上去,折返了回来。
见师姐折返。
凌烟儿讶然道:“师姐没追上?”
阮素蓉点了点头。
语气平静道:“这人轻功出神入化,又深谙敛息一道,想要追上很难。”
不过阮素蓉说得看似随意。
却让凌烟儿有些震惊。
师姐的轻功造诣,在诸多师姐妹中,当得上翘楚二字。
哪怕是一些长老在轻功上,也不一定强得过师姐,然就算如此,也追不上这人,着实让她震惊不浅。
“李镇抚使。”
在凌烟儿的震惊下。
阮素蓉抬眸,看向了好似刚刚才听得动静,打开了窗户看来,神色间带着一丝惊色的李长青,疑声道:“不知李镇抚使可知,先前那人是何许人也?”
“回大人。”
李长青闻言摇了摇头。
恭声回禀道:“属下也不知。”
说着。
李长青眼神微闪,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密令,收入了袖口中。
“这样么。”
阮素蓉轻轻颔首。
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看向李长青的目光中,已然带起了一丝怀疑来。
“若不知。”阮素蓉没有追问,凌烟儿却接过话茬,横眉看来,冷声质问道:“此人为何要在深夜,叩响李镇抚使窗户?”
“这...”
面对凌烟儿的质问。
李长青不由露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来,茫然道:“大人,属下当真不知啊,先前若非听得了两位大人的动静,属下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晓。”
见凌烟儿冷笑,还欲质问。
阮素蓉当即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继而缓声道:“李镇抚使若是知道什么,想来不会隐瞒,师妹不必再问了,我相信李镇抚使,对大师姐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