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崇礼府,大军压境。
四十五万大军踏临,举目望去,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
肃杀的气息,逐渐弥漫。
战车上。
晋王身披甲胄,目光锐利,手持一杆丈八长刀,眯着眼睛遥遥看向,立于城墙上的那一道纤细身影。
“宁禾...”
“却是不知,你学得了那一位几分本事。”晋王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意,并不重视对方。
追根究底,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他这一生历经百战,打过的仗,比宁禾走过的桥还要多。
今四十五万大军压境。
满打满算,不过十八万守军的崇礼府,如何能挡自己?
“攻城。”
晋王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呜’
‘呜’
‘呜’
随着晋王一声令下。
悠长的号角声,当即响起。
于崇礼府外回荡开来,久久未曾停息,随之而起的,还有那激荡人心,却又显得格外沉重的战鼓声。
“杀杀杀!”
喊杀声,震动云霄。
大军顷刻推进,朝着崇礼府步步紧逼。
“来了。”
于城墙上看得这一幕的宁禾。
深吸口气道:“传令,准备迎敌。”
‘铛铛铛’
金鸣声起,立于城墙上的弓箭手。
当即神情一肃,搭弓上弦,散发着锋芒的箭尖,遥遥对准了缓缓推进而来的大军,气氛瞬间凝固。
“快快快。”
“将火油,滚木,滚石统统搬上来。”同时,周严略显急促的声音,也在城中响起,督促着不少将士。
将守城之物,尽数搬上城墙。
“来人,将那巨石推来,把城门给本将死死抵住,莫要让敌军将城门撞开。”随着一员将领的高喝声。
一块巨石,被数十将士吃力的推了过来。
重重地砸在了城门处,将宽厚的城门,给死死抵住。
这一动静,让城外晋王麾下的一员大将,皱了皱眉头道:“把城门封死了么?”
说着。
此将看了眼两侧。
目光微凝道:“看来在这之前,东门和西门,已经被堵死了。”
堵门,有利有弊。
可阻挠敌军撞破城门的同时,也阻挡了自己退兵的速度。
一旦城池沦陷,恐难以逃脱。
可若是打算坚守,誓死不退的话,那便只有利可言。
想罢,此将眯了眯眼睛。
已然看出宁禾坚守崇礼府的决心。
“不过,你守得住吗?”冷笑一声,吴渊对此同样不以为然,不认为宁禾能凭借十八万人,守住崇礼府。
大军缓步推进。
不过盏茶,便至三百步。
没有半点迟疑。
吴渊看了眼城墙上的弓箭手,高声喝道:“举盾。”
‘唰唰唰’
在其一声令下,当即便有千余将士,手持大盾上前。
高举盾牌,化为了一面盾墙。
挡在了大军前方。
“云梯车准备。”吴渊看去,又是一声大喝下,一个庞然大物,便在百余将士的推动下,缓缓靠近。
三百丈。
两百丈。
一百丈。
五十丈,三十丈。
于城墙上的宁禾,在晋王大军,接近城墙三十丈的那一刻。
美目含煞,当机立断道:“放箭。”
‘咻咻咻’
千余弓箭手,一轮齐射。
箭雨密密麻麻的落下,奈何晋王大军高举盾牌,轻而易举的挡住了这一轮箭雨,并无太大效果。
见此,宁禾蹙了蹙眉。
下令道:“弩车准备,射!”
随着其话音落下。
驾在城墙上,早已对准了晋王大军的二十驾弩车,瞬间激射而出。
‘嗡!’
伴着一道道破空声。
一支支重弩,如流星般划过,轰在了挡在大军前方的盾兵上。
重弩之威,可破武道罡气。
就算是宗师境武者,一时不察,也得饮恨当场,莫说是一些普通士卒了。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不少将士,直接被重弩贯穿了身体,重重地砸飞了出去。
不过。
重弩虽强,但装填箭矢的速度,就显得有些缓慢了。
还不等第二轮齐射。
晋王大军,便已杀至城下。
“搭云梯。”
在吴渊又一声令下后。
一架架云梯,瞬间搭上了城墙。
“杀!”
“先登者赏银千两,连升三级。”
在如此重赏下,杀至城下的将士,瞬间红了眼,前赴后继的攀上云梯。
饶是城墙上。
早有弓箭对准了自己,也视若无物。
风起,黄沙漫天。
随着晋王麾下将士,前赴后继的攀上云梯,大战瞬间爆发。
箭矢,滚石,滚木砸下。
砸死了一个又一个的将士,但下一秒,又有人攀上云梯。
不要命的往上爬着。
云梯下,已然堆积了不少尸体,血腥味逐渐浓郁。
城墙上。
宁禾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道又一道命令,丝毫不见慌乱。
‘砰’
直到云梯车终至。
重重地撞在了城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守城之战,当于首战中,以大捷挫其锐气,减其锋芒,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回想着王爷对自己说过的话。
宁禾眸子微冷。
看向云梯车上,即将杀出的敌军。
一把抄过置于一侧的长枪,挽出了一个枪花,持枪走去:“随本将,杀!”
“杀!”
也就是这时。
云梯车上的敌军,尽数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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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北境。
拒蛮关,镇北王府外。
唐彩儿在出发后,便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上都在用轻功赶路。
终是在两日内抵达。
好在她多年前,便迈入了天象境,真气浑厚,生生不息。
不然也撑不住如此消耗。
“镇北王府。”
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府。
不知咋的,唐彩儿竟是有些紧张。
那一副不着调的模样,早早便收敛了起来,深吸口气后。
唐彩儿攥了攥手心。
缓步上前,叩响了王府大门。
‘笃笃’
敲门声响起。
不多时,王府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下人探出头来,看向唐彩儿道:“姑娘,你找谁?”
“在下青鸢剑宗三长老唐彩儿。”唐彩儿闻言,稍稍上前一步,拱手郑重道:“此来,乃是奉陛下之令,求见镇北王有要事相商,还望通报一声。”
“青鸢剑宗?”
那下人听后,有些惊疑的看了唐彩儿一眼道:“稍等,我这便向王爷通报。”
‘砰’
言罢,直接关了府门。
独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唐彩儿,怔在了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