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将事情说了一遍,却没有说王莲说的那些恶毒话。
她想息事宁人,苏小洛偏不让,说道:“她说傅冉姐没人要,是扫把星。昨天晚上还骂你大哥是傻子,咒你早点死了好拿傅家的财产呢!”
“小洛,你!”傅冉急了。
“傅冉姐,她今天都敢找上门来欺负你,只要你忍下了,她明天就能骑到你头上去。”苏小洛从小就是有仇就报,才不受窝囊气。
傅少霆侧眸看向苏和,皱眉问:“你就看着她欺负傅冉?”
苏和一脸懊恼,说:“我也是刚到。”
傅少霆转身上车,苏和也跟了上去。傅冉想拦,却被苏小洛给拦下了。
“傅冉姐,你就让他们去吧!不然显得你们傅家,我们苏家的男丁多没用,连自已的姐妹都护不住。”
傅冉头疼的厉害,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苏晚看着苏小洛这个惹事精,心里也担忧起来,要是少霆哥影响了前程可怎么办啊!
郑宝珍和张妈回到家里,听说傅少霆去找人算账去了,不禁埋怨道:“你怎么不拦着点,万一少霆惹出什么祸,影响了他的前途该怎么办?”
“咱家你大哥成那样了,你二哥要是因为这件事情……”
郑宝珍越说越急,胸口又疼了起来。
“对不起。”傅冉的手指蜷了蜷,低下了头。
苏小洛担心傅冉没回去,看到郑宝珍这样,她总算明白傅冉的性子为何会变成这般。
傅冉眼神明亮,人中短而有力,鼻翼大,嘴角向上。
这种面相的人有灵气和魅力,有胆识,性格果断。性格开朗,积极主动并向上。
可是如今的她隐忍不发。
这些面相是天生的,但人的性格是会受周边环境影响。傅冉就深受其害,傅云海成那个样子是他的命运,傅少霆这样做是他的选择。
每一件事情的后果都是多方因素构成的。
郑宝珍却将这些都怪在了傅冉的身上。
关系倒置。
傅冉在这个家,更像是母亲。
“你为什么要道歉?相亲对象是你妈选的,现在是王莲骂上门来的。傅少霆如果不替你出头,我都瞧不起他!”苏小洛撇嘴。
“张妈,把她赶出去,我不想看到她!”郑宝珍被气的喘不过气来。
“小洛,改天再来,别刺激夫人了。”张妈一脸哀求。
傅冉将苏小洛送出去,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气,她看向苏小洛,真挚的说:“小洛,不管结局如何,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傅冉姐。”苏小洛看着她,有些心疼。“这张清心符送给你,难过的时候就把这个放在胸口,会帮你只记得开心的事儿。”
“谢谢你。”傅冉虽然觉得这东西很奇怪,但因为是苏小洛送的,她格外的珍惜。
傅冉从小就被夸聪明,懂事。
却没有人知道,为此她隐忍了多少,为的就是不让母亲为自已操心。
可是不管她多隐忍,似乎总是逃不掉这些。
大哥和二哥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已喜欢的事,母亲从不会对他们说这些诉苦的话。
而她每天都在听母亲在说,父亲又不回家了,大哥又跟那个女的见面了,二哥又跟谁起了冲突。
傅冉其实好累。
上了楼,看到郑宝珍回了房间,她松了一口气。抓紧时间洗漱一番,就回了自已房间。
她躺在床上,拿出那张糖纸,手指在上面摩挲着。接着又拿出苏小洛送的清心符放在胸口,月光下黄符隐隐泛光。
傅冉眼皮沉沉的,瞬间进入了梦乡。
傅冉从小就长的好看,一些调皮的小男孩都喜欢捉弄她。
她有时跟母亲告状,母亲总说:“为什么他们都捉弄你,不捉弄别人?”
渐渐的,傅冉就不愿意再说了,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那天放学后,小男孩拿着绿毛虫追她,她摔倒在地上,膝盖上破了口子。
“傅冉,好笨,傅冉摔了!”
“你敢欺负傅冉,打死你!”
苏和个头发育的晚,本身就比他们小一岁,但是苏和一点都不怕,跟他们扭打成一团。
最后鼻青脸肿的,额头上还鼓了一个包,但还是把那群小男孩打跑了。
傅冉盯着他额头上的那个包,心疼的问道:“疼吗?”
苏和抹掉鼻血,露出洁白的大牙,笑着说:“我不疼,傅冉,我会保护你的。”
傅冉露出会心的一笑。
她从未怀疑过。
——
傅少霆与苏和是后半夜才回来的。
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他们找到医院,结果孙家的亲戚都在,就这么打起来了。医院喊了警察,两个人被叫去问话。
这时候才放回来。
苏和抱怨说:“都说了你别动手,你还想不想当飞行员了?”
傅少霆递给他一根烟,说:“谁在乎?”
苏小洛掂着药箱悄悄的下来,笑嘻嘻的盯着两人,竖起了大拇指:“不错,是男子汉。”
苏和蹙眉:“小九,你先给他涂,他脸上不能留疤。”
苏小洛盯着他手中的香烟,问道:“这是什么?”
傅少霆将烟丢到地上,用脚碾过,淡声道:“小孩子,少打听!”
小孩子?
苏小洛瞪他。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瓷瓶,说道:“这是我师傅做的创伤药,保准不留疤!自已涂!”
不知名的瓷瓶,甚至连标签都没有。
苏小洛见他不接,说:“不用拉倒!”
她正打算收回时,傅少霆接了过去。用棉签蘸了些药粉,涂在嘴角的伤口处。
苏小洛摊开手,珠圆玉润的伸了过去:“一瓶五十,概不赊账!”
“噗!”苏和正在喝水,不由得喷了一地。
不愧是小九!
连傅少霆都敢坑!
苏和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傅少霆俊脸一沉,鹰眸落在苏小洛的小脸上。苏小洛被他瞪的心虚,解释说:“我跟你说,这创伤药的药材都是极品,止血止痛,不留疤痕。童叟无欺,价格虽贵,但绝对物超所值!”
傅少霆嘴边的伤才涂了一些,疼痛感是消除不少。
他把创伤药丢到苏小洛的手上,沉声道:“那服务也跟上。”
苏小洛呲着兔牙,笑:“服务费十元。”
傅少霆瞪着她,没有说话,但气氛多少有些僵。
又瞪她!
苏小洛嘿嘿一笑:“行,看在傅冉姐的份上,这次免了。”
能屈能伸,她苏小洛是能成大事儿的人。
她凑近了,一点点帮傅少霆涂着。
傅少霆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沉声说道:“你退后些。”
“天黑,看不清。”苏小洛气恼的问,“你到底涂不涂?”
“你涂你涂!”傅少霆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眸。
苏和站在边上,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这一瓶五十的药他可涂不起,他抬起脚正要走,却被苏小洛给喊住了。
“六哥,你还没涂药呢!”
“不涂了,我没事儿,皮糙肉厚的。”苏和连连摆手。
“拿着,一家人,我不要你钱!”苏小洛将另外一瓶塞到他手里,整理了药箱,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苏和盯着瓷瓶看了会,转头发现付了五十元的傅少霆也在看自已。
他咧嘴一笑说:“嗯,还好我是她六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