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清晨,大地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陈江在朋友家喝酒到半晚,住了一宿后,早早起来就准备回家。
他推开朋友家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清新的空气也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刚出门,就看见樊夫人的父亲老樊骑着小毛驴慢悠悠地从院子里出来。
老樊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眉毛和胡子上都挂着白霜,看上去就像一个和蔼的圣诞老人。
他看见陈江,笑着说:“孩子,这么早就要走啦?路滑,你骑着我的毛驴回家吧,安全些。” 说着,便从毛驴上下来,把缰绳递给陈江。
陈江感激地接过缰绳,说道:“樊爷爷,谢谢您!您这毛驴可真是宝贝呢。” 他轻轻地抚摸着毛驴的脖子,毛驴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友好,轻轻地甩了甩尾巴。
在繁华的洛阳城,那座威严的府邸内,周瑜神色郑重地步入正厅。厅中,曾龙将军端坐在主位,虽已解甲归田,却依旧气场强大。
他身形高大而健壮,犹如一棵历经风雨却依然挺立的苍松。
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但那双眼眸却似夜空中的寒星,深邃而明亮,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与沉稳。此刻,他眉头微蹙,内心似乎在思索着关乎家族命运的大事。
曾士诚和曾士浩两兄弟分立父亲两侧。
曾士诚身着一袭典雅的蓝色长袍,腰间那金色的腰带熠熠生辉,更衬出他的儒雅气质。他面容英俊,剑眉星目,眼神中闪烁着聪慧与果断的光芒,作为家中长子,他肩负着诸多责任,此刻也正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周瑜带来的消息。
曾士浩则身着黑色劲装,身姿矫健,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与朝气。他的脸上洋溢着急切与兴奋,对于即将知晓的事情满怀好奇与憧憬。
徐钰夫人坐在一旁的椅上,她身着华丽的锦缎衣裳,头戴精致的珠翠饰品,尽显高贵气质。然而,她那姣好的面容上却写满了忧虑与思念,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哀愁。她手中不停地绞着一方手帕,仿佛要将心中的焦虑都拧碎在这手帕之中。
周瑜走进厅内,恭敬地向众人拱手行礼后,缓缓开口道:“曾将军、夫人,有一事需告知诸位。我在一处村庄偶然发现一个孩子,其后脑有一撮金毛,此特征与你们当年那孩子极为相符。”
听到这话,曾龙的身体猛地一震,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交织的光芒,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极好的自制力,很快便强行压下内心的波澜,故作镇定地沉声问道:“此事可确凿无疑?”
曾士诚也急切地向前迈出一步,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声音微微颤抖地说:“周大人,这孩子现今身在何处?”
曾士浩则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大声喊道:“肯定是弟弟,我就知道弟弟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徐钰夫人更是激动得直接站起身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双手捂住嘴,试图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我的儿啊…… 他在哪里?我好想马上见到他。”
周瑜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那孩子现名叫陈江,据我所知,他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那成谷村。我此次前来,便是想让你们一同前去相认。”
众人听闻,心中皆是一阵狂喜。曾龙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果断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尽快赶到那里。” 他的心中此刻犹如燃烧着一团烈火,对儿子的思念和愧疚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急切相见的渴望。他既担心孩子这些年受苦受累,又害怕孩子会怨恨他们当年的无奈之举,内心五味杂陈,复杂无比。
曾士诚连忙吩咐下人迅速准备马车,同时轻声安慰母亲道:“母亲,您别太着急,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弟弟了。” 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期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弟弟的模样,想象着这些年弟弟的生活,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补偿弟弟,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
曾士浩则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准备自已的行囊,一路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弟弟,我来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只在家人口中听过无数次的弟弟,想要亲自了解他的一切。
徐钰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门口,她的双腿微微颤抖,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多年的思念与愧疚。她的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即将见到儿子的喜悦,又有对过去岁月的无尽感慨和深深愧疚。她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个孩子真的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儿子,希望上天能给他们一个弥补的机会,让他们一家人能够重新团聚,共享天伦之乐。
陈江骑着毛驴,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冬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并未带来太多的温暖,寒风依旧凛冽地吹着,但他的心里却热乎乎的,满心都在盘算着给樊爷爷拿两坛王一刀改名的五粮液尝尝。
他想象着樊爷爷品尝美酒时满足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另一边,曾龙一家乘坐的马车在道路上疾驰,他们心急如焚,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可能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孩子。马车一路飞奔,终于比陈江更快地赶到了陈江家。
王一刀如往常一样,在陈江家门口的那棵枣树上练武。她身姿轻盈,在树枝间跳跃翻腾,如同一朵灵动的彩云。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她矫健的身影上,勾勒出一幅充满活力的画面。
曾龙一下马车,便看到了在枣树上的王一刀,他惊讶地喊道:“一刀,你怎么在这?”
王一刀听到呼喊,轻盈地跳下树梢,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拱手说道:“曾伯伯,我今年在朋友家过年。”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眼神中透露出见到熟人的喜悦。
这时,曾龙一家人都陆续从马车上下来。王一刀看着他们一家人齐整整地站在面前,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禁问道:“这您一家怎么都到了?” 她的目光在曾龙一家人身上扫视着,心中暗自猜测着他们此行的目的。
周瑜优雅地迈着步子走过来,手中轻轻摇着那柄白羽折扇,扇面上的精美图案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她神色平静地看着王一刀,轻声说道:“一刀,这便是陈江的亲生父母。”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王一刀听后,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迅速转身,快步走进屋里,脚步略显匆忙。一进屋,她便迫不及待地对刘清清说道:“尊堂,昨天周先生说给陈江找亲生父母,今天就找来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激动,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的意外。
刘清清正在屋里忙碌着,听到王一刀的话,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住。她微微一怔,随即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出门去。当她的目光落在曾龙身上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曾龙,那模样简直就是陈江老上三十岁的样子,无论是眉眼之间的神情,还是面部的轮廓,都有着惊人的相似。再看曾士诚和曾士浩,也是如此,仿佛就是陈江再长大一些的模样。
刘清清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早就知道会有一天有人来找陈江,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她的心情既有着对陈江即将与亲生父母相认的欣慰,又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舍和担忧。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曾龙一家人,脑海中思绪万千,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陈江回来后面对这一切会是怎样的反应。
刘清清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很快回过神来。她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虽然心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在翻涌,但还是热情地说道:“快,都进屋吧,外面冷。” 说着,便侧身将曾龙一家迎进了屋里。
众人在屋内纷纷落座,屋内的布置虽然简单朴素,但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刘清清给大家倒上了热茶,热气腾腾的茶水升腾起丝丝白气,让屋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大家开始交谈起来,曾龙率先开口,讲述着自已的经历:“我曾是沙场战将,如今解甲归田,现在只想寻回失散多年的孩子,让家庭得以团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渴望和期待。
曾士诚接着说道:“我在金羽卫任殿前副都指挥使,一直也在寻找弟弟的下落。这些年,我们从未放弃过希望。” 他的语气坚定而诚恳。
曾士浩也说道:“我是中书门下平章事,也一直在留意着相关的消息。这次得知可能找到了弟弟,我们一家立刻就赶来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
刘清清没听过这些官职,王一个刀小声告诉刘清清:“金羽卫都指挥使是武将大官,中书门下平章事就是宰相。”
刘清清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介绍,心中不禁感慨。她看着自已略显简陋的家,墙壁上有些许斑驳的痕迹,家具也都是用了多年的旧物。
她再想想曾龙一家的身份和地位,心中渐渐有了决定。她觉得,陈江跟着他们走或许会有更好的生活和未来。
虽然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但她知道,为了陈江的前途,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刘清清微笑着对大家说:“那就等陈江回来吧,看看孩子自已的想法。”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释然,她决定尊重陈江的选择,无论他最终决定留下还是跟随亲生父母离开,她都希望陈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陈江骑着毛驴,慢悠悠地回到了家。冬日的寒风呼啸着,吹得他的脸有些发红。
他远远地就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心中一喜,以为是王一刀家里给送木炭来了。
他轻快地跳下毛驴,牵着缰绳走进屋里,嘴里还念叨着:“这木炭来得可真快,一会儿得好好谢谢一刀。”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磕着靴子上的雪,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里异样的气氛。“一刀,外面的马车是你家人给我们送木炭了吗?” 他大声问道。
然而,他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回答。陈江觉得有些奇怪,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这一看,他顿时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只见曾龙一家人和王一刀还有刘清清都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
而让他更为惊讶的是,这几个陌生的男人怎么和自已长得如此相像。他的目光在曾龙、曾士诚和曾士浩的脸上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惊讶。
那相似的面容让他觉得仿佛在照镜子,只是镜子里的人有着不同的年龄和气质。
徐钰的目光自从陈江踏入屋内的那一刻起,就紧紧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她的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思念、激动与喜悦,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在看到陈江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已多年来日思夜想的那个孩子终于回到了自已身边,心中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陈江扑了过去,嘴里喃喃地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双手向前伸着,渴望能立刻将陈江拥入怀中,感受他的温度,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然而,陈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妇人毫无防备,本能地躲开了。
他迅速转身,几步躲到了刘清清的背后,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疑惑。他紧紧地抓着刘清清的衣服,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