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又是新一天的早晨集会。
昨天虽然忙到了半夜，可总算是让一些悬而未决的事尘埃落定。
从一个旧的躯壳中诞生的，一个新的DW社。
“咳咳，今天主要通知一件重要的事情。”孙承影站在讲台上，神色凝重，“由于上次学校发生的恶性事件，开学考试推迟到现在。”
“就在昨天，校方把考试内容确定下来了。”
孙承影看着底下一片寂静，安慰道：“大家安心，不及格的惩罚只有扣除点数这一条，不至于被退学。”
“考试内容是，运用虚拟现实技术，由人工智能‘世界树’随机出题，限时三天。”
“啊？”下面的学生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天澜中学由天澜研究所投资建立，其科技早已超越一般水平。”孙承影解释道，“人工智能可以准确评判各位的真实水平，也可以避免老师们的徇私舞弊。”
“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机遇。”孙承影说道，“一次完全公平的考试。”
“下午会有具体消息通知。现在，大家可以早点做些准备。”
随着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人。
沈离半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发呆。
太阳堪堪照到远方的巨钟，不偏不倚。
林时意走到近前：“我们该怎么办？”
“随机应变……如果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了？”沈离微微一笑，“主要还是得知道题目。”
“也对……”林时意点了点头，“校方为什么会临时起意搞这么一场考试？”
“他们急了。”沈离闭上眼睛说道，“安然没有告诉他们白皮书的下落，因为那个交易……如果不是那一位出面，他们就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所以，这次测验其实是针对安然的？”林时意恍然大悟，“可是，那一位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说实话，我在得知真实情况之后也吃了一惊。”
“用笼统的话来说，应该算是第二人格。”沈离缓缓说道，“可真实情况还要更加复杂。”
“而且校方无法过多干预，所以即使是启用‘世界树’，对于所有人来说应该还是‘公平’的。”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所有学生都忐忑地走进舱内。
这是一个由特殊金属打造的封闭空间，他们将在无数电极管和营养液的辅助下，在一个虚拟世界生活三天。
“该说是大费周章呢，还是多此一举呢？”沈离缓缓躺下，任由一根根管子在人工智能的指令下插入沈离体内，“算了，即使出了什么岔子……”
且不说韩涛和陈清清还留在外面支援，程晨也能迅速作出相应的对策。
他们想得到安然的情报，程晨也未必不能反向窃取他们的机密。
但从胜率来看，现在是五十对五十。
一阵冰冷的感觉从颈部蔓延开来，再度睁眼时，眼前已经是另一幅景象。
这与沈离上次濒死时的感觉极为相似。
“这里是……”沈离疑惑地心声还未说出，一个冰冷的机械女音就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沈离，编号00150918，初次见面，我是人工智能‘尤尔’。”
沈离眉头一皱，他听林时意说过这个名字。
“根据算法，此次考试为各位随机到的考题是——迷宫。”
剑与魔法，异世界，迷宫？
人工智能的算法里为什么会掺进来这种东西？
“所有新生的任务都是攻略迷宫，所以不存在竞争关系。”尤尔的说明还在继续，“事先说明，虚拟世界中所有考生的数值都参考于现实世界，误差在0.05%浮动。”
“重要提醒，虚拟世界中死亡视为出局，分数将归零。”
“在迷宫中，所有贡献将累计成分数，60分为及格，90分为优秀，可随时主动出局保留分数结束考试。”
“如需主动结束考试，在询问我后选择确定即可。”
“尤尔？”沈离沉思片刻，“申请结束考试？”
“已许可结束考试，请语音‘同意’。”尤尔的声音依旧冰冷，即使是人工智能，也不过是一道道程序而已。
“取消。”
“已取消许可。”
沈离叹了口气，规则上没有什么漏洞，那么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考题本身。
沈离思索一番，于是说道：“尤尔，查询编号00150909位置。”
“申请不通过，请支付相应点数进行查询。”
一个意料之内的拒绝，以及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尤尔，查询点数。”
“编号00150918，点数剩余32100点。”
沈离算了算自已在学校里的花销，数值大致接近。
“看来这次试炼确实不简单。”沈离托着下巴，思考着一些对策。
“提示，保护领域剩余时间为3分钟，请在保护领域结束后进入迷宫。”
“尤尔……”沈离突然想到了什么，“查询考试不及格扣除点数相关事项。”
“奖惩事项如下：优秀及以上者，奖励点数50000点，及格者，奖励点数5000点，不及格者，扣除点数100000点。”
“十万？”沈离倒吸一口凉气，“不行……点数如果归零的话……”
“最后一分钟，考生准备。”
沈离看着眼前那道白色的光幕越来越淡。
“考试开始，现为00150918号考生随机发放身份——您的身份为‘勇者’。”尤尔的声音说道，“勇者有权组织小队，小队中贡献共享。若勇者小队未达到攻略迷宫的目标，整个小队将判定失败。”
“申请考试结束，即主动出局，同时视为销毁身份。”
“哦？”沈离感觉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尤尔，销毁身份。”沈离说道。
“警告，身份销毁指令不可逆，请语音‘同意’确认。”
主动出局视为销毁身份，可二者却拥有不同的指令。也就是说，销毁身份并不意味着主动出局。
这是一个充分条件。
在光幕消失的一瞬间，沈离缓缓吐出两个字。
迷宫近在咫尺，阴翳潮湿，向下的石梯深不见底。
密密麻麻的苔痕爬满过道，真实到能让人忘记这里是虚拟世界的事实。
如果说人工智能的演算能力已经强大至此，那么理论上他们想要白皮书应该唾手可得才对。
除非，这里也是某人记忆的一隅。
像那个适配沈离的“勇者”身份一样，扫描记忆进行拟造比靠随机数据更加容易。
“好了，现在应该算是六十比四十，我占优。”沈离望向天上的太阳，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就这样定格在实验室的液晶屏幕上。
“截止目前，身份销毁人数为5人，被动出局0人，主动出局1人，不及格人数1人。数据实时播报。”
尤尔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里，虽然这里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