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这个小祖宗!
我用被子蒙住头,想隔绝一下屋外的声音,可房间就这么大,一层被子根本抵消不了她拍门的怒火。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一下,是虎叔发来的微信。
“孩子,委屈一下,你就帮我哄哄这个小祖宗吧!”
无奈,我只好起身开门。
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她的袖珍小粉拳。
“许一,我打死你!”
“你竟然敢不理我!”
我不想惯着她,大手钳住她要落下的粉拳头,呵斥道。
“大小姐,都几点了,你能不能先别闹了?”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好像没想到我竟然敢拦着她。
我俩就这么僵持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我想到虎叔他们问我的问题,便问她:“你为啥非要和找我玩,我们刚认识,也不熟,就因为我长得像彭于晏?”
“啊,呸……才不是!”
她否定的很坚决。
“那是啥?”
“有两个原因!”
我好奇心被勾上来,便问她是哪两个原因。
“你陪我看电影,我就告诉你!”
我想了想,不答应她她肯定还得闹腾,不如先哄好她再说。便说行,但必须在客厅看,不能去卧室。
这次她没拒绝,到了客厅把遥控器扔给我,说让我来选。
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电影列表,我犹豫半天,翻到高分恐怖片的列表。
转头问她:“敢看吗?”
她一脸不屑:“这有啥不敢!”
“那我们就看第一个吧!”
可她只看了十分钟不到,就怂了。
“不行,我不看了!”
“咋不看了,贞子还没出来呢?”
她一脸傲娇的说:
“反正我不看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啥了吗?”
我注意到楼上有两个身影,在偷偷听我们说话,看不清楚是谁,大概率是虎叔两口子。
张若雨这次没再找理由推脱,说道。
“我最好的朋友叫苗苗,她认识你,在我面前夸过你!”
“苗苗?”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孩是陈冠宇的女朋友,之前出了意外,是我和金莲把她送到泉城医院去的。
“是啊,苗苗是我最好闺蜜,只要她说谁好,我也就觉得这人好!”
“你俩咋认识的?”
“她老家是禹城的啊,以前和我是邻居,只是她后来去齐安上学了而已!”
“哦,那怪不得!”我没想到饶了半天,还借了陈冠宇这家伙的光。
我又问,“另外一个理由呢?”
她撅着嘴,说:“你说话不糊弄我,不把我当小孩!”
“啥?”我懵了,这算个啥理由。
她继续解释道。
“他们给我说话,都喜欢糊弄我,十句里有八句是假的,我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分辨不出来,所以我不喜欢和他们说话,我喜欢你一本正经回答问题不糊弄我的样子!”
“额!”
我彻底不知道说啥了。
果然阶级差异给人带来的悲喜毫不相通,我从来没想过富人家的孩子竟然只因为父母说得几句话就会叛逆成这样,而我从小的愿望只不过是希望父亲喝多了别打我而已。
唉!
我心里一阵心酸。
张若雨站起身。
“谢谢你许一,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问清楚。
她一溜烟的跑上楼,边跑边喊:“妈妈,今晚我要跟你睡!”
第二天一早,我吃过早饭就给虎叔道别说得先回去了。
他们一家人挺喜欢我的,非要让我再住一天,尤其是张若雨,又使出大小姐脾气不放我走了。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许长青给我打电话,说父亲那边和人吵架了,让我赶紧回去。
这下,张家人也不好劝我了。
临走时,张大牛给我发了一个手机号,说我们镇的镇长邹铭扬是他铁哥们,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他,兴许可以帮上忙。
……
我匆匆赶到家之后,正赶上父亲和后妈从外面回来。
父亲怒容满面,一看就是在外面受气了。
我连忙问他们怎么了,和谁吵架了。
后妈一脸苦相地说:“这次分地,咱们家族分到的全是盐碱地,真是邪了门了!你爸不乐意,和村里负责分地的人吵了一架!”
我又问:“我大爷他们也都是盐碱地?”
“只要是你爷爷的亲儿子,全是盐碱地,全村的盐碱地都被咱们家族摊上了!”
“这么离谱!”
我和许长青惊得合不拢嘴。
我虽然很久不种地,但从小在农村长大,也知道村里分地,一般会把盐碱地和好的耕地均匀分配,以保证每家的收成相对接近。
我印象里,从小到大,村里都没出现这样的分法。
事出无常必有妖!
我顿时想到大东,肯定是这个王八蛋那晚和我闹了矛盾,所以背后捣鬼。
他爸是村长,想恶心一下我们太容易了。
我强装镇定,给父亲说要出趟门。
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上班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解决好了。
“要吃午饭了,去干啥?”父亲没好气的问道。
“城里有点事,比较急,我去处理一下就回来!”
父亲没再拦我,提醒我说晚上就是爷爷的80大寿,在大爷家里举行,让我一定得赶回来。
我答应了。
我开车来到了大东饭店。
初六,办席的人很多,大东饭店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吃饭的人。
在前台问清大东就在楼上的办公室后,我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到了大东的办公室门口,我试了试门在里面是锁死的。
耳朵凑上去一听,里面传来了一阵让人脸红的声音。
犹豫了几秒,我放弃了使用自己那半吊子的开锁“绝技”,而是抬起大脚,对着那扇木门猛地踹了下去!
门踢开后,一副不可描述的场景顿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见到眼前的一幕,两人在干什么我瞬间明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我认识,是王成的老婆,在大东饭店做收银员。
前天王成还在酒桌上吹呢,说和大东是铁哥们好兄弟,大东有啥好事都想着他,就连老婆的工作都是大东给安排的。
没想到啊!
大东不止对他好,看样子对他老婆更好,大白天的竟然带着他老婆公然开车了!
“啊啊啊!”
“卧槽,谁啊!”
两人一阵惊呼,手忙脚乱地看向我。
我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一幕快速录了下来。
“卧槽,是你!”
大东赶紧挪开女人,过来抢我的手机。
可他这个酒囊饭袋哪是我的对手,我闪到一旁,回身一脚踢在他胯下,他“嗷”的一声顿时蜷缩在了地上。
“手机……手机……”
经过大东反复的提醒,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扑上来也要抢我手机。
她更笨拙,我只轻轻一绊,她“哐”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我收起手机关上门,随后坐在了他的桌子上。
“聊一聊?”
大东不是傻子,知道我要聊啥,他垂头丧气地让女人穿上衣服先出去。
女人走后,我开门见山地问道:“分地的事情,是你做得手脚吧?”
“不是不是!”
“我……咋可能有那权力……”
我见他支支吾吾不想说实话的样子,掏出手机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刚才的视频发给王成?”
王成虽然是大东的忠实狗腿,但我不信他能忍得了这个。
其实,我今天来,本来是想把大东揍服了,再威胁威胁他,让他想办法把分地的事情改了的。
可没想到,大东这家伙竟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这东西,可比拳头好使多了!
大东急得连声说:“别别别,我承认,是我让我爸这么分的!”
村长为了拥护计划生育,就大东这么一个傻儿子,从小到大当宝贝一样供着,竟然连这么违反规矩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我气得又踢了他一脚,也没再多和他废话。
“不想让人知道的话,就改回来!”
“这……很难办啊……都分完,咋可能再重新分啊……”
我冷声说道:“那我可管不了了,今晚我爷爷80大寿,我不想让家族的人不开心。如果寿宴结束前,这个事没改过来,你就等着被王成砍吧!”
说完,我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的时候,我注意到王成的老婆正惊慌地在原地打转,便忍不住损了她一句。
“你爷们儿有你可真算他的福气!”
我懒得看她啥表情,头也不回地出了饭店。
回到家,父亲他们竟然还没吃完午饭。
一问许长青才知道,父亲气得吃不下饭,一直在唉声叹气。
我能理解父亲的心情,对于一个庄稼人来说,虽然种地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但种盐碱地意味着收成几乎为零。在他的观念里,我和许长青都没结婚,后面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他做为老父亲的压力是很大的。
我安慰父亲说,我找大东说情了,大东可能会帮我们重新调配一下。
“真的?”
父亲惊喜地问道。
“反正他答应帮忙了,能不能做到我也不好说啊!”
我没把话说死,毕竟不知道大东这个家伙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
不过说到这程度就够了。
父亲听完,喜颜悦色地端起饭碗,饭量明显好了起来。
到了晚上,父亲让我们全家换上新衣服,准备去参加爷爷的寿宴。
临行前,父亲嘱咐我和许长青,一会不管我四婶说什么,我俩都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