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之前的那个卡流量太贵,我办了一张新的流量卡,便宜的很!刚才打电话不小心用错了,后面你们联系我还是打原来的号就行!”
陈可可一脸不信的看着我,想来想去找不到什么借口反驳我,只好闷头吃饭。
吃到半截,我假装无意地问道。
“你们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听到这,陈可可面色不善,说:“没了,该死的都死光了!没死的,我们就当他死了!”
我被噎了个够呛。
我知道论说话这块,我肯定不是陈可可的对手,便转向陈冠宇这个二傻子,他城府浅嘴还笨,肯定能套出话来。
“没死的是啥情况啊,冠宇你来说?”
陈冠宇看了看气呼呼的陈可可,一脸的纠结。
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让他全无了往日嚣张。
我继续怂恿道:“这有啥不能说的,我们都这关系了,要我我就说!”
见陈可可没有对我这话提出反对意见,陈冠宇说道:“我们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大姨全去世了,但我们还有个亲叔叔!”
我假装惊讶道:“啊,还有个亲叔叔,这个亲叔叔是咋回事啊,咋没听你们提过?”
陈可可怒道:“说了,我们就当他死了!”
陈冠宇吓了一跳,不敢往下说了。
我掏出事先准备的两个红包,拍在桌子上:“喏,这是你俩的压岁钱!”
陈可可手疾眼快,一下把两个红包全抢过去了,笑嘻嘻地说:“小宇,这有啥不能说的,该说说嘛,一哥又不是外人……这个压岁钱我给你攒着了哈,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
陈冠宇一脸苦相:“姐,你以前说的不是成年就给我么……”
我把手按到他头上,拧过他的脑袋,一脸凶相:“快说,钱我都花了!”
陈冠宇欲哭无泪,不过也只能乖乖地把陈鸣予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陈冠宇的爷爷奶奶去世较早,陈鸣予是由陈贞卿一手带大的。按理说,长兄如父,陈贞卿对陈鸣予这么好,这兄弟俩的关系该很好才对。可其实不然,陈鸣予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京城发展,几年都回不来一次,陈家姐弟甚至都没怎么见过他。后来陈贞卿出事,陈鸣予回来了一次,那次陈鸣予为了担心惹上麻烦,当着陈家姐弟的面,给警察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甚至一句公道的话都没替陈贞卿说。那次之后,陈家姐弟就记恨上他了,后面他们也完全没了联系,陈鸣予更是从来没关注过陈家姐弟的死活,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发过。
听完后,我终于明白陈可可为什么这么恨陈鸣予这个亲叔叔了。在他们眼里,陈鸣予不止薄情寡义,还自私自利、忘恩负义。这样的人,有还不如没有,当他死了确实是也没啥毛病。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陈鸣予不是“当他死了”的问题,是真的死了,很可能还是因为陈贞卿的事情死的,因为我翻来覆去,都想不通我的敌人有杀陈鸣予的理由!
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陈鸣予回齐安摆摊的事情。
想了想,陈鸣予去世的事,我还是暂时决定先不告诉他姐弟俩。
做为他俩在这个世上仅存的一个血缘亲属,还是给他们留一点念想比较好。
更为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姐弟俩与这趟浑水再有半分的瓜葛。
知道了陈鸣予的事情后,我没有继续追问,安安静静地和他们吃完了这顿火锅。
吃完饭,陈冠宇乖乖地端着碗筷去厨房刷碗。
客厅仅剩下我和陈可可。
陈可可指了指头上,说:“去上面聊聊?”
他们这是顶楼,可以通过一道窄门直通天台。
我和陈可可到了楼顶上,楼沿边上全是白将军牌子的烟头,八成是陈冠宇这小子抽的。
陈可可好像没看到一样,走到女儿墙边,把胳膊靠在了上面。
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换手机号?”
我一阵惊愕:“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了省流量!”
陈可可说:“扯,你骗别人可以,骗不了我!我之前卖过手机卡,你那个卡号是套餐号,附赠了50G的流量套餐,除非你天天看黄片,不然绝对够用了!”
又追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天天看黄片吧?可我看你气色很好,不像纵欲过度的样子,如果你真是那种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什么鬼!!!!
每次和陈可可打交道,我总有一种被扒光了裸奔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秘密都不是秘密,而是摆在桌面上任她点评的答案。
我知道狡辩不下去,便承认道。
“我怀疑我之前的手机被人监听了,所以就在年前重新买了个手机办了张卡,只有几个人知道!”
上次秃头出事的时候,曾给我说过他的手机号可能被人监听,我那次就多了一份心思,被关禁闭出来的第二天,也重新买了个新手机办了张新卡,不过至今很少用。今天从警局出来后,想到了陈鸣予的事情,我便故意把新号透漏给了陈可可,没想到最终被这个小丫头给逼问出来了根本的原因。
“我一猜就是!”
这次,陈可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那我知道了!以后我尽量不联系你的新号,尽可能还是通过老号找你,除非有特殊情况!对了,你的新手机给我看下!”
“干什么?”
我现在有两个手机,旧的是刚出狱那会二狗淘汰下来的老掉牙的苹果4。新的是花400块钱从路边小店买的菠萝手机,看起来和苹果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是安卓的内核,不过打电话发短信还是够用的。
我掏出我的菠萝手机递给陈可可。
陈可可审视一番:“这破手机太容易被植入病毒了,我卖你一款最新款的夏为法拉利款吧,安全系数高得很!”
“啊,多少钱?”
“卖别人两万,卖你一万八,怎么样,够意思吧!”
“不买!”
我果断拒绝,一万八买个手机,我疯了吗!
陈可可笑道:“一哥,你听我给你说啊……”
……
十分钟后。
我摸着夏为法拉利的手机屏幕爱不释手,心里盘算,贵的手机是好啊,这手感,这质感,这逼格,把我的屌丝身份都拉高了不少。
陈可可吐了口吐沫,点着手中的钱,边点边问:“怎么样,好使不?”
我点点头,说:“好使!”
不过看她那得意的样子,我瞬间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叫我上楼顶,好像也没别的事,就是为了卖我一个死贵死贵的手机。
这个奸商!!!!
想到这,我想到我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决定也薅一薅她,便问道:“可姐,你懂股票这玩意不?”
……
在陈家待了几乎一整天,晚上到家没多久,我接到了岳子平的电话。
岳子平问:“一哥,你回来没有,咱们后天开工吧?”
我说:“这个你定就行,我是个外行,也不懂哪天开工比较好!”
“行!”他犹豫几秒,又问,“一哥,给你说个事,我打算和于燕燕离婚了!”
“啊,离婚,为什么啊?”
我很惊讶。
虽然之前于洋洋出事的时候,岳子平提过离婚的事,可那时候说得明显是气话,现在于洋洋已经判了,没啥回旋的余地了,他们为啥突然又要离婚呢?
岳子平叹了口气说:
“一哥,以前,我和于燕燕都是她强势我弱势,她足足压了我十年,我那时候是真想把日子给过好的,可根本过不到一块去,她还动不动就拿离婚威胁我,我那时候穷,也只能忍着。
去年开始,石料厂的生意好了起来,我赚得比以前多了,跟着你眼界视野也宽了不少,可她一家人还是无理取闹,把我当傻逼一样对待。春节期间,于燕燕更是天天闹着要把股份转移到她名下一半去,我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她们家现在忙着找律师告我呢,说是让我净身出户啥的!我也不能惯着他们,也在泉城找了个牛逼的律师。不管花多少钱,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家得到半分的便宜,女儿也必须跟着我才行!”
听了岳子平的话,我好一阵沉默,完全不知道该劝些什么。
别人的家务事是最难的管的,何况我和岳子平有利益绑定关系,我肯定不希望他败诉,但也不希望他把事情搞得那么糟糕。
可究竟怎么做,这种事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没有答案。
我只能劝慰他几句,希望他能三思而行吧。
两天之后,子平建材正式迎来第一个元年的开始。
我特意起得早早的,开着我的八手五菱赶到厂子,没想到厂子门口已经聚满了复工的工人。
大家正热热闹闹地铺鞭炮,足足铺了厂门外几百米才停下。
随着成子一声“开火”,象征着新年新气象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趁着鞭炮响的功夫,成子凑到我耳边说:
“一哥,铁锤快出来了!”
我精神一震:“铁锤!!!”
铁锤(11章提过)是金碧辉煌的老人。如果说那时候的我是强哥的右手,那他就是强哥的左手,在金碧辉煌一众兄弟间的威望很高。当年,我刚当上二哥,最先不服我的就是他,可后面一起打了几次架之后,表面关系便缓和了不少。可真让我俩放下芥蒂的是后面一次。那次打架,一个壮汉让铁锤吃了亏,眼看大砍刀就要砍到铁锤身上,我因为也有对手缠着,来不及帮他打人,只能一脚把他踹出去,硬生生用后背帮他扛了一刀。这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但也彻底收服了铁锤的心。后面他唯我是从,强哥走后,也成了我手下最勇猛的那个人。可铁锤这家伙,不像成子二狗他们一样听话,有时候打起架来不计后果,后来因为伤到了人判了四年,算日子,正好是最近出狱。
“他具体哪天出来?”
成子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日历,说:“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后就是他出狱的日子!”
我攥紧拳头。
“这几天准备准备,给他接风!”
成子一脸兴奋:“行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