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哗哗”声响起,紧接着“嘭”的一声,王文武眼前瞬间明亮起来,外边的光暂时让他无法睁开双眼,看不清任何东西,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看清,一个头戴烂帽子、满脸胡子的人出现在眼前。紧接着,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也被他吓了一跳,跌倒坐在地上。王文武则慢慢从垃圾桶里站了起来,看着外边的阳光和地上的流浪汉,“呼”地吐出一口浊气。这个晚上真是把他折磨得够呛,先是从窗户上跳到了巷子里,紧接着就听到了警察的呼喊和询问声,他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先左转再右转,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看见远处巷子有人影晃动,想都不想立刻跳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里面的空间十分狭窄,弥漫着各种废弃物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窒息。他蜷缩着身体,尽量缩小自已的存在感,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似乎要冲破胸膛。
周围是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远处脚步声或低语声,让他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声,他生怕发出任何声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与垃圾桶内潮湿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他感到更加不适。
在这狭小而阴暗的空间里,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追捕者的恐惧,也有对自已处境的无奈与自嘲。他深知,这样的藏身之处只是权宜之计,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一线生机都不容错过。
从垃圾箱里爬出来后,王文武用垃圾袋套在手提箱上,在流浪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朝大街上走去。在多次问路被拒绝后,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这个时候的宿舍也没有其他的人在,把手提箱藏在床铺下,然后先去清洗了一下身子,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剩下的就是打开手提箱偷着乐,这是他来到美国后的第一桶金,真实存在的东西。昨天的经历对他来说太过凶险刺激,要好好利用这笔钱,让自已不要再身处危险之中。“福满堂”的李老板虽然为他担保获得了工卡,但这个东西并不能帮助他顺利在银行进行金融服务,所以还是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些钱给藏起来,万一哪天不小心暴露了出来,这笔钱可就是祸不是福了。
下午的时候,王文武跑到二手市场新买了一个手机和手机号,这些地方对于非法移民来说就是最好的去处,没人会在意他们的身份,只要给钱就行。打开手机后,他就在 p 上面收到了米亚留下的信息,“哈喽,我今天早上去福满堂找你,你们老板说你昨晚都没有回宿舍去,打电话也没有接通,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今天中午我就会跟着伊芙琳和大卫回德国去了,确实走得很突然,因为大卫急着要赶去伦敦,所以只能提前离开美国,如果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请告诉我,我会尽一些微薄之力,下次美国再见。”看到米亚留下的信息,王文武无奈地笑笑,下次她再来美国的时候,自已不知道会在哪里,是被遣送回国,还是跑到别的城市去,一切都还是未知……然后他就回了条信息: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只是昨晚和朋友喝了酒,借宿在朋友家,祝你一路顺风,我们下次再见。
就这样,他白天睡到很晚才起床,然后去大街上吃吃饭,顺便看看有什么能改变身份的机会。他们所在的街区依然有大批的外来移民在游荡,寻找工作机会,尤其是墨西哥人、委内瑞拉人、古巴人等,都是来自南美洲的,也有极个别的亚裔在这边。这些人大部分和王文武一样,做服务员、清洁工或者是建筑工人等劳力工种,还有些人也会加入帮会从事非法营生。随着美国的疫情越来越严重,政府管控的力度也在加大,工作机会进一步减少,使他们面临更大的经济压力,也可能会陷入贫困和饥饿的困境。他们甚至会面临更高的感染风险和更严重的健康威胁,一些当地居民也会将疫情与他们联系起来,加剧对他们的偏见和仇恨,想想就心累得很,王文武觉得自已应该加速对未来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