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罕拉追了出来,满脸凶恶的神情,道:“干嘛?大王子不是下令你们集合了吗?去哪里?”
“大王子?”干夏一愣,伸手指着王宫方向。
“得罪了大王子,我看你还能这么舒服的站着老子面前指手划脚?”那罕拉嚷嚷道。
“不奉陪了,你自已继续得瑟去吧。”干夏瞄了他一眼,冷笑道,拉上魔丝跳下长阶,向街上走去。
“穷小子,不想干了?回家继承你家那妇科大夫的行当吗?”那罕拉在身后方咒骂道。
“对,不想干了。”干夏满不在乎的挥挥手,不想跟他多计较了,这不是他认识的那罕拉。
“别难过了。”魔丝出言安慰。
“我才没有难过,恰恰相反,我现在感到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宽阔了。”干夏抬头道。
魔丝仰首痴痴望着她,由衷的为他感到骄傲。
她的手下意识的挽紧他的臂弯。
“我们现在去哪里?”她茫然四顾,这破败的灾难之城,虽然如此之大,至今却无他们的安身之所。
干夏道:“我想离开大赤子,去别处看看。”
魔丝摇曳着他的手臂,催道:“到底去哪啊?”
“比如门兴德克?”干夏目光如炬,远远望着正南方向。
“可是。异步空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呢。”
干夏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差不多要开放了,你没觉得城里已经过滤得差不多了吗?”
魔丝恍然大悟道:“但仍有一些顽固分子没有放弃抵抗。”
干夏笑道:“又不是只手遮天,何况他也要保存上鞨的实力,不会做得太过分。”
魔丝道:“那天军还要攻打草原吗?”
干夏若有所思道:“此处灾劫之后,草原的有生力量得到了严重的打击,正是落日天国介入的最好时机。”
“我们回去找找厉利炎他们。”干夏点起一根烟,给在湖边看柳树的魔丝打了一个招呼,率先朝校场方向走去。
现在,厉利烈正在晋中塔和那面具男纠缠,不可能来这边,而且,他看到自已时的那个表现,竟然像不认识他一样。难道?
路上看到一群从晋中塔方向逃过来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入各个街区,在那里,已经有上鞯的军士陆续聚集,荷枪实弹,见人就抓。
魔丝惊呼道:“怎么回事?”
干夏面色不改,道:“不奇怪,这些人可能是吕通吉的人,之前被蛊惑去晋中塔避难,现在发现那里并不是那么安全,又逃回来了。看起来赤阳长老并不想杀他们。”
魔丝嗷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我说呢,但是他们也免不了牢狱之灾咯。”
干夏叹道:“没办法了。吕通吉的势力已经土崩瓦解了,这上鞯啊,自此以后就落入了赫治途的手里,只有翕翦才有资格和他抗衡了。”
魔丝紧了紧握着他的手道:“我们只是小人物,倒也不用愁这种下场。”
干夏望着乌云摧城的劫后大赤子城,感慨万千道:“是啊,我现在只是小人物而已,就不用操劳这些事情了。”
远离冲突声四起的街头,干夏与魔丝重新回到楚荆他们身边,本来想在晋中塔大展手脚,结果恰逢其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得不认命了。
“他怎么样?”干夏关心的看着治疗舱内的厉利炎问道。
楚荆回答道:“难得很稳定,起码没伤到要害。”
干夏眼顾四周,突然发现唯独少了丹芭,立刻紧张的问:“丹芭呢?”
楚荆道:“噢,幽芸姑娘她走了,她有点奇怪,明明认得我们,却装作不认识。”
干夏对她另眼相看,道:“原来你也......”
此时,荆青碎步走进来,道:“异步空间停机了,广场上的发生器也没反应了。”
干夏抖擞精神道:“哎?你们有没有去过门兴?”
荆青饶有兴趣的看来,道:“怎么?你想去哪吗?”
楚荆轻叹道:“不管上哪,海清河宴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了。”
大赤子城外的十字路口,几人骑马相别,干夏远望毁坏在劫难中的干府,再望望阴濛濛天气中的大赤子湖,冲不远处马背上的厉利炎扬手道:“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吗?”
厉利炎略显虚弱,回道:“死不了。”
干夏道:“这大赤子的陌桑花谢了,你们打算去哪散散心?”
厉利炎有点黯然神伤,显得很没心情,道:“干兄,我想回云吹看看老家是什么样了。”
干夏目现复杂情感道:“那你到时会来找我吗?”
厉利炎轻轻点了一下头,脸上泛起万千豪情壮志,喝道:“心若同路,总会相逢!干兄你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吗?”
干夏虎目含泪道:“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楚荆插嘴道:“都说陌桑花开得快谢得也快,我可是没有欣赏到今年的花开。”
荆青娇嗔道:“楚姐,这么爱美的你怎么连花期都错过了呢?”
干夏狂喝一声道:“好!既然这么留恋此地,我们约定,来日等陌桑花的花期悄然而至,一定带你们回来故地重游。”
魔丝默默的望着干夏,眼里满是惆怅之色。
城门处,有一少骑徐徐驰来,驮满行李,郎香俊在马背上冲这边喊道:“老厉,干兄,你们都在啊。”
厉利炎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道:“我们都要走了,你才来呀?”
郎香俊用力托了一下身后的背包,笑道:“不急呀,我与你们不同路,我要去月部寻我的那心上人儿。”
厉利炎笑骂道:“是在说丹芭那个女孩吗?”
郎香俊笑出不好意思的一脸表情,道:“美女谁不爱啊?没有美女,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先走一步,再见了,伙伴们。”
干夏则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厉利炎。没时间悲春伤秋了,这大赤子的天气,很像快要下雨的预兆。四人与厉利炎一声难舍的道别,也向那青青的草原远处山坡策马而去。
湖水遥遥,天色迢迢,只有几只湖鹭精神的飞过,空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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