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嚓!
厅外涌进一批魔将,三人也拔出兵器,都对准魔星魄,只要性扬花一声令下,就把魔星魄扑杀当场。
魔星魄左右的人纷纷用身体挡在魔星魄座前,整个府邸的守卫闻讯也陆续赶至,抢占有利位置,大战一触即发。
“你们好大的胆呐。这是伽蓝教的地方,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座面前撒野。”
魔星魄怒叱道,脸上却仍是泰然自如的样子。
黑莉莎喝道:“交出知纯一!饶你不死。”
魔星魄的手下正欲喝骂。
厅外一道人影闪电般抢进来,挥刀舞起几道烈火,飞身而起,从右向在斜斫,等他落入伽蓝教的人堆里,大半的人随着刀光的疾走抛兵器倒下,霎间地上躺了几具尸体,受伤的人则呻吟着点穴止血退开去。
好惊人的刀法。
魔星魄目光落在一个长相丰俊、举止不凡的白衣中年人身上,讶道:“你是?”
白衣中年人不亢不卑地答道:“落雁使在上,小生有礼。我乃魔萨元尊座下弟子韦斯列。”
魔星魄颔首答礼,道:“韦兄的武功确实不错,没有削阎锡桐的老脸。”
韦斯列握刀抱拳道:“各为其主,实在身不由已,请恕在下放肆。”说完举刀过肩,发出一阵阵强大的气势,向魔星魄攻去。
他即动,众魔将也冲了上来,二股人马立时混战一处。
魔星魄仍坐着不动,聚精会神地观战,对一个个已方的人惨死脚下像无动于衷一样。
枪影抖起,令闲林从众魔将背后杀出,顿时引得场中一阵乱象。
我躲在帐后再按捺不住,抄起武器朝外面冲去。
砰!
性扬花不及防范,以为来者是泛泛之辈,也就没想到要凝起纳晶能量盔甲抵挡,仓促应战,当胸中了我一脚,口吐鲜血踉跄着退出几步,撞翻了厅中不少摆设,还末回过神,眼前黑影扑去,我挥舞着一块神木牌,抖起几朵“剑花”,取向他的咽喉。性扬花大吃一惊,忙挪身避开,乒乓声中,“剑花”落在空处。把一张座几挑了起来。
刹那间真气腾空,木屑四溅,迷花了我的眼,嗖!韦斯列的魔刀横着削来,我暗叫可惜,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来到魔星魄脚下。
魔星魄睹此情形,花容失色,起座离身扑到我身边,扶着我叫道:“纯儿!”
我拿开捂着肋部的手,低头察看,那里一道深深的刀口逐渐渗出血来,接着血像水一样哗啦啦地沿着身体喷涌流下,卒不忍睹,我猛一咬牙,道:“没事,魄姨,我们走吧。”
魔星魄用迅速的手法封了我伤口处的几个穴位,又不放心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枝纳晶针,扎在我腿上,抱起我掠动身形向厅外飞去。
有了纳晶针的注射,我身上的伤势顿时恢复了一些,仍是于事无补,此伤已经致命。
“哪里走!”性扬花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枚刻有魔萨元尊像的纳晶血钻,扔在空中,那枚晶钻随风飘着,突然着了火,火苗窜起有一尺多高,越烧越旺,突然金光闪动,一圈火焰跳出,一道冷峻的身影凌空踏步走了出来。
魔星魄须臾间带着我飞出老远,向花园中的水榭投去。
我呻吟着从她怀中滑落下来,躺到水榭的木板上,惨兮兮地望定她道:“他们不敢追来了吗?”
“不。有姑姑在,纯儿别怕。”魔星魄用力将我搂入怀里,半跪着跟我说话。
我嘴唇翕动,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声音已越来越低。
魔星魄哭得六魂无主,悲叫道:“纯儿…别离开姑姑啊。”
我无力笑道:“万水千山总会相见,姑姑应看透这一点。”
火光耀眼,榭台外的水面上突然一个火球烧起,熊熊火焰形成一个圆圈,火光中走来一个出世人,是位黑衣长须老者,手柱一根吊着金色仪饰的纳法棍,仪饰的符号是这样的,上面是一颗闪光的星星,下面是三个S叠成的符文,这是代表纳道的普遍标记,他脚踏云鞋,凌空而立,一声纳号后道:“星魄师侄女,认得本座吗?”
什么是出世人?即修炼纳道的专职人员,分为僧侣、承朦、化胧、医灵师、截灵师五大类。
我艰难地抬头盯着他道:“是什么人?”
“他是阎锡桐。”魔星魄轻声答我。
我闻言色变。
阎锡桐单掌立于胸前,含笑道:“本座借‘真身晶’神游至此。知纯一!你受伤太重,天下间恐怕只有贫胧才有把握把你治好,即刻随我回二十八宿海,只要你答应贫胧呆在那里十年,等玉不碎返天之后,立即放你回来,绝不食言。”
呵!我边笑边吐血丝,看破了他的阴谋,沉声道:“说得好听!玉不碎一旦还阳,便是我的死期。你说我会跟你回去么?”
阎锡桐肃容道:“贫胧是真心化解你们两人间的恩怨,即使玉不碎重回人世,贫胧亦会保证你的安危。”
我哈哈一笑,挣扎着坐起小身子,道:“你这么说我相信你真的有诚意…”皱紧眉头,“不过,我知道我死定了,所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随你回二十八宿海的。”抓起身边的神木牌出其不意地朝他扔去。
“不要!”魔星魄肝胆欲裂叫起来。
轰!火球爆炸,火苗落榭内,着木立即就烧了起来。
我和魔星魄同时被爆炸产生的气波甩出老远,滚落岸上。
呃…
我的五脏六腑震荡欲裂,伤口的血流得更快了,人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魔星魄抱着我急呼道:“纯儿,纯儿啊…你醒醒呀,快说话啊,别吓我…”
阎锡桐现身后方,道:“哎!可惜啊!魔星魄,别哭哭啼啼啦,他是不会醒的了。”
魔星魄美目含恨瞥了他几眼,默默地拿下脖子上的阴阳玉佩,戴上我的项间,心中道:“纯儿。看你的造化了。”
“你干什么?”阎锡桐警觉地后退一步。
知纯一身上突然白烟升起,一道缥缈的人影晃身出现,道:“元尊!我一直都和知纯一在一起。”
阎锡桐惊愕至极的神色写在脸上,道:“玉不碎!你…何必。”
那人影道:“我只能以分魂的方式和你这样说话,我们共存一处,一直保持了很久,一面代表着黑暗和邪恶,另一面是正道…只有一种情况下我们才能分开,就是…一方负一或一方月阳。现在请你杀了魔星魄,她会坏了我的事。更可怕的是,云族的人不知道对知纯一做了什么手脚,他的身上已经融合了神女一半的原魂...切记切记!”言罢隐去。
阎锡桐一声诵号,五指捏诀,对准知纯一的身体,将玉不碎的元魂吸出纳入掌心,正要退后。
魔星魄出手了,隔空将阎锡桐整个人扯了回去,登时阎锡桐和玉不碎的元魂被她沛然的掌力给压得化作一道火光爆炸了开来,再无一丝踪迹。
数道衣诀声扑向这边,韦斯列等人顿时出现在她的身后面。性扬花更是脸色剧变:“玉王!”
虚空中这时诞生一个旋涡,传递出一种强大的吸力,将所有人都定在原地不得动弹,呼吸也变得困难,吸力渐大,将我肉身上一圈圈白色光晕拉走,就这样持续了好久,终于,吸力消失,所有被定身在原地的人恢复自由,可以用力喘气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魔星魄的动作上。
魔星魄一字一顿道:“转-生-移-魂。”
姑姑!
我狂叫着睁开眼睛。
我奇妙的心情与一种陌生、舒适的感觉相伴,这是…我的新身体。
“嘶!来得这么快?”我的脑电波里还残存着上一任身体主人的最后一缕意识。
噗!
心窝一凉,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个人,他手上的剑。
吐突承盛虎泪狂涌,持剑的手颤颤发抖,仰头狂喊,奋力拔出剑,血光飞溅。
吼!
血光飞舞,化作火龙,盘旋身周,四处游撞。
众人衣上、头上皆着火,厉叫着落荒而逃,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最近几人立即命丧黄泉。
吐突承盛仆在我脚下,一动不动,费力地抬起上身,嗫嚅着道:“我有话与你说,你俯下身来。”
我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日…这…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末到…让我的死为…我生前之恶…弥补吧…拿着它…拿着它…”说到这儿,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前一直在说着那句话。
我目光落在他手上紧紧拿着的一把钥匙,伸手将它夺了过来,细细打量一番。这是把什么钥匙?让他快死了还不停地提着。
干夏,字岚堂。
我的新身份。
我是干夏!
而我的本体,知纯一,在最后关头将干夏的灵魂调换了过去,干夏本人自然也随着我的本体一起湮灭了。
一时间我默然无语,低首上下打量着自已。
却不知道姑姑是否平安?
远处笑声传来,我警觉地闪入暗处,一对柔软的手轻轻地推上了我的背部,骇然回头一看,一个俊俏的人站在帐篷间的角落里,我疾退间差点就撞上了人家。
一张桃花脸撅嘴向我友好地致意,“随我来。”声线清甜柔软。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在帐篷间穿来穿去,没有停步的意思。
我忍不住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看到她手上拿了一盒雪媚娘,这是要送给谁吃?
她突然一挡我的冲势,拉着我站下来,嘻嘻地笑着。
我弹簧般收回手,拿眼偷偷望她,真漂亮的一个人。
我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剧烈地一怔,表情极不自然起来,茫然瞧了瞧我,睫毛闪闪,想回避我的目光。
“我啊?我叫幽芸丹芭。你呢?”
“我是知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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