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在思考如何应对百姓的柳如真,被这么一嗓子思绪一下就被打乱。
“父王?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问我,还不是你搞的好事,看看下面已经乱成什么样子。”
“父王,是柳嫣然答应给百姓的粮食,又不是我!”
“行了,还嫌不够添乱吗?”
百姓汇聚的越来越多,衣衫褴褛、面色饥黄,眼中透着绝望与愤怒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汇聚而来。
他们手中或拿着破旧的农具,或挥舞着简陋的棍棒,嘴里呼喊着杂乱却饱含愤懑的口号:“给我们粮食!我们要活下去!”那声音起初还只是零零散散,不一会儿便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声浪,在空气中震荡着,仿佛要将这压抑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为首的几个精壮汉子,满脸横肉因激动而扭曲着,他们瞪着通红的双眼,带头向着那官府的粮仓大门冲去,一边冲一边用手中的家伙狠狠地砸着地面,溅起一片片尘土。
“当官的不为民做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今天要是不给粮,就把这城门破了!”吼声中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
后面的妇孺老幼也不甘示弱,女人们扯着嗓子哭喊着:“我们的孩子都快饿死了,你们这些人还把粮食藏着,没良心啊!”孩子们则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吓得哇哇大哭,那哭声更是让这混乱的场面添了几分凄惨与揪心。
人群不断地向前涌动,推搡着守在粮仓前的几个衙役。那些衙役起初还想阻拦,可面对这如疯了般的百姓群,也渐渐招架不住,被挤得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奈。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挤到前面,抓起一把地上的石子就朝着粮仓的方向扔去,嘴里骂骂咧咧:“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顾我们的死活,遭天谴呐!”石子砸在粮仓的门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这百姓心中怒火的爆鸣。
柳相如站在城墙上,试图安慰百姓:“静一静都静一静,我知道今年的收成不好,很多人都没办法过冬,但是国库也经济紧张,粮食昨晚还烧没了一大半……”
还没等柳相如说完,不知从哪飞出来的臭鸡蛋打在了他的胸前。
“昏君!昏君!昏君!”声音此起彼伏。
眼看着事态就要失控,柳如真开了口:“乡亲们,百姓们,现在正是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度过难关的时候,我作为哈森国的长公主,我依旧允诺会布设粥棚至一个月,吃不起饭的家庭可随时拿着碗来。”
一提到粮食,饿了几天的男孩眼睛都亮了起来。
“姐姐能吃饱吗?”
“只要你来,餐管够。”
人群里紧张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不少百姓振臂高呼:“公主圣贤,公主圣贤!”
手下几个人也没闲着,三两下就把发善粥的棚子搭了起来。
粥棚前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那一个个身影皆是身形消瘦,面色蜡黄,透着深深的疲惫与饥饿。他们或裹着破旧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或相互搀扶着,眼神中满是对食物的急切渴望。
当那口大锅的锅盖被缓缓揭开,热腾腾的雾气升腾而起,氤氲在空气中。锅里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善粥映入众人眼帘的瞬间,原本死寂般沉默的人群仿佛被注入了一股鲜活的力量。
只见那些百姓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犹如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辰,那眼中迸射出的光芒炽热而急切,直直地锁定在那锅粥上。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有人忍不住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发出“咕噜”一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孩子们更是按捺不住,小小的身子拼命地往前挤,脏兮兮的小脸上那双大眼睛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惊喜与渴望,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粥,粥,有粥吃啦!”一旁的大人们虽想阻拦孩子们的莽撞,可自已的目光也始终无法从那锅粥上移开,脚步也不自觉地随着人群缓缓往前挪动。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浑浊的泪水,他颤巍巍地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着那锅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终于……终于有吃的了,老天爷开眼呐……”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那锅粥,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只盼着能快点分到一碗,好让那已经空荡荡许久的肚子能得到些许慰藉,那眼中的光,满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这一口热粥的感恩。
“多谢长公主善心,恩人,恩人啊……”
“恩人!”
百姓们纷纷跪拜,嘴里不停高呼。
柳如真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口似被重重撞击。她的目光缓缓从每一个百姓身上掠过,看到那凹陷的脸颊,看到那因饥饿而黯淡无光的眼神,看到那补丁摞补丁的破旧衣裳。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角凝聚,终于,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赶忙抬手轻轻擦拭,可那泪水却止不住地往外涌。她几步上前,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乡亲们快起来,这都是我该做的,大家莫要如此客气,能帮上一点忙,我心里也好受些。”可百姓们依旧跪着,不停地叩谢着,那此起彼伏的感恩声在这粥棚四周回荡,仿佛要将这份对柳如真的感激之情刻进这天地之间。柳如真站在那里,望着这些受苦的百姓,泪水肆意流淌,满心都是对他们的心疼与怜惜。
“百姓们,大家快起来,能陪大家共度难关也是我的荣幸。”
柳相如看到这一幕,也顺便拉拢了人心:“既然长公主如此心系国家,本王重重有赏,别枉费了公主的一片好心。”
柳如真心里一阵欣喜:“谢父王。”
可是一旁的白玉娆可气坏了,自已的女儿罚才给这个小蹄子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