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芜院,正要关上院门,春燕却正好提了午食归来。
在饭厅摆开,花思蓉一瞧,心里乐开了花,她觉得自已在侯府的日子,未来可期啊。
饭毕,王妈妈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花思蓉说。
“姑娘总算扬眉吐气了,没想到这位蒋老爷可真是个大善人,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来头,侯夫人竟对他也礼遇有加。”
花思蓉并不想自已因为背后突然有个所谓的蒋老爷,就开始趾高气昂起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能够无限的包容她,又有谁能够真正的靠得住呢?
蒋老爷能够成为她一时的靠山,却不会是一世的。
她更倾向于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已谋个好去处,以后教导个靠得住的孩子。
“妈妈,虽然父亲留下话,让我不必守孝,但我作为他的女儿,日常该守的礼还是得守。”
王妈妈迟疑,“可姑娘若是出去赴宴,总不好穿得太素,且吃食上也忌讳不了。”
花思蓉:“话是这样说,可咱们难不成真就能跟着府中姐妹,随意出门赴宴?
哪里能够,自家人不计较也就罢了。万一人家府上出了什么事,因着我在场,会不会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泼?
一次两次由侯府出面或者蒋老爷出面,替我解决。可我以后再遇着别人拿克亲这样的话头来诋毁我,难不成次次都找人出头?
我还想把这样好的机会,攒在以后用呢。”好钢得用在刀刃上,才能发挥它最有力的价值。
“至于那位蒋叔叔的来头,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先皇后的母家。”
王妈妈‘哎哟’一声,“那岂不是皇亲国戚!”
花思蓉面上点头,心里却不太赞同,“圣上妃嫔无数,只有在他面前得脸的,惠及母族,那才是皇亲国戚。
要是圣上刻意无视,哪怕是祖宗礼法认定的皇亲国戚,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真正的实惠。毕竟,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踩高捧低的人。
之前妈妈从外头带回来的消息里头,不是说当今圣上宠爱的是一个民间寡妇嘛,就算当今皇后与圣上是老夫少妻,可还不是不得宠。
蒋府之所以还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除了他家本身有些底蕴,再就是当今皇后不得宠,连带着她的母族也就那样。蒋府虽然失去了先皇后的 庇护,可先皇后留下了二皇子。
只要这个二皇子能够健康长大到成婚生子,顺利开府封王,那蒋府的未来就差不了太多。”
王妈妈这才解惑,“西市那两个掌柜收集来的信息竟然这样有用?姑娘都快成了这京城的百事通了。
蒋老爷家竟还出过国母,那他岂不是皇子殿下的舅舅,怪道不得侯夫人对他这样看重呢。”
“哎呀,那咱们姑娘得了蒋老爷的看重,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容易许多?三下五除二,算下来,姑娘岂不是也跟皇家沾亲带故了!
哎,真是菩萨保佑,我之前还担心姑娘愁嫁,这下子我是再也不担心了的。
哦,对了,还有银子的事儿。那蒋老爷可真是个大方的财神爷,跟咱们家大老爷差不多。
以前我还担心姑娘手中银钱不凑手,在这京城以后度日艰难。这回有了蒋老爷给的银两,又有蒋老爷许下的嫁妆,我对姑娘是再没有担心的了。”
花思蓉噗嗤好笑,“妈妈可是打算以后再不必担心我了?那我可不依,我就爱妈妈操心我。”
王妈妈老怀甚慰,觉得自已在姑娘这里,还是有些用处的。
她高兴地去翻了几个小匣子出来,“姑娘,把你新得的银票分开放在这几个匣子里头,回头妈妈再悄悄地拿去藏了。
大老爷在世的时候常说,这钱财啊,不能放在一处,要是被不怀好意之人一锅端了,可就再难东山再起了。”
花思蓉点头同意,“那咱们数一数这笔银子,再把它分开存着。”
王妈妈看着那一叠银票,心情好得不得了。
花思蓉看着手中的银票犯难,“蒋叔叔确实大方,这一沓银票竟有三万两。”
王妈妈拍了拍胸口,姑娘未来不差钱了,“蒋老爷人瞧着粗犷,实则却是个心细的,给姑娘的银票我看好多都是小面额的呢,姑娘日常使用也方便得很呢。”
花思蓉不知该如何还这位蒋叔叔的恩情,她手中其实不差银子,但旁人不知道。
三万两银票,对于自小见惯了金银的花思蓉而言,不算什么天文数字。
但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这样大手笔的赠予她,她拿在手里总觉得不放心。
“先把银票收好,咱们手头还有银子使,铺子每月也有收益,这笔钱先留着不动。”
王妈妈可不管这银子现在要不要使,她只知道有这笔钱在手里,那她家姑娘在侯府生活就有了底气。
王妈妈藏了匣子,又同花思蓉闲话,“姑娘现在不用为大老爷守孝,这事儿在侯府也算过了明路。
等姑娘出门交际了一两回,妈妈就去求侯夫人给姑娘物色合适的夫婿人选。”
花思蓉赶忙出言,“哪里就这样急了?”
王妈妈知道姑娘家不好意思,“哪里急,要不是大老爷要为姑娘招婿,姑娘早该定亲了的。现在再找,已是迟了许多。
再说,那好儿郎哪里就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还不得花时间慢慢选。
等选着中意的,再加上三媒六聘走流程,等姑娘真正坐上花轿出门,那起码得等明年冬天了,这还是动作迅速一切从简的情况。”
花思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虽父亲有遗命,可我始终觉得未除孝之前就去张罗这些事,实在有负父亲对我的生养之恩。”
王妈妈就知道自家姑娘没想通这遭,“姑娘怎的就这样死脑筋,自古以来百行孝为先。为长辈守孝是为孝,可尊重长辈遗愿难道就不是孝了?
那那些遵从长辈遗愿,在百日孝期内成婚的,难不成就是大不孝?
姑娘这想法,可叫他们怎么活,难不成非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