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秦臻轻呵出一口冷气,满脸不屑的摇了摇头。
还浪费了自己一包咖啡,真是的。
她随即转身折回去,像是刚才和顾南宁的撕扯吵闹分行没有影响过自己的心情,悠悠然的又去重新泡了杯咖啡。
鲜艳的红唇轻轻品味着咖啡一丝苦味的香醇,秦臻神采飞扬得像个战斗力满格的女将军。
顾南宁?还不至于让秦臻忌惮。
她如果想要故意挑事,那秦臻就奉陪到底好了!
后半夜。
B城近郊的半山别墅区,一幢私密性极好的高级别墅前,葱葱郁郁的藤蔓植物长满前院,一片绿意盎然,被薄薄的夜色所笼罩着,更加凸显出了说不尽的神秘气息。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迷雾之中,立马就有守在门边殷切接应着的管家上前为其开门。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毕恭毕敬地上前去,扶着那人下车,仿佛是那位尊贵的主人的人形拐杖。
被唤做少爷的人却并没有应声,一声不响的走入别墅深处,那幽深漆黑的注视着前方的眼神,既犀利,却又写出几份空洞。
“少爷。”
扶着少爷回房,管家立刻又召唤下人送来了膏药,“少爷,我还是先替你敷上这药膏,也好让你的眼睛能早日好起来……”
“敷了这么久有什么用吗?”
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的少爷突然发怒,直接扬手将管家地上来的药膏都尽数泼在地上!
“我的眼睛有稍微好转一点吗?这些无能的庸医到底有什么用?!”
庞彦满脸愤怒,纵然是那双眼睛漆黑空洞的看不见一切,可依旧如同黑洞般,令人不敢直视!
是啊,辗转了那么多个城市,从国内到国外,中医到西医,已经换过那么多医生,问过那么多次诊,可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换作是谁,都该会觉得恼怒至极!
管家吓得连忙退至一旁,诚惶诚恐的说道,“少爷,请您务必开阔心情。这次接你回来,就是因为听说南城医院来了名知名眼科医生,之前陆老爷子的眼睛也是她亲手治好的。请少爷务必放宽心,再试上一试……”
“试了那么多次?有什么用?”庞彦依旧怒火滔滔,可是这一次,这声音中却仿佛透着几分悲凉和无奈。
是啊,庞彦都放出过消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要花多少钱,都务必要将他的眼睛治好!这两年以来,他来回颠簸,除了要接受治疗,更加还要面对心理上的痛苦,以及……随时提防家族里的人,再对自己下手!
躲躲藏藏,兜兜转转,他却还是只能度日如年,睁眼闭眼,睡着醒着,都是那一望无底,令人绝望的黑洞!
“少爷,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只要还有一线的机会,我们就绝对不能放弃!也只有少爷您真的好起来了,才能够为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报仇,不是吗?老爷子在天之灵,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
庞彦脸上的痛苦之色蔓延,深深的闭上了眼,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映照在那张轮毂分明的脸上,完美的如同一尊雕像,静止而透出不怒自威。
也许真的是刚才管家说的话,触动了庞彦的内心深处,他一直紧皱着如同小山峰一样聚起的眉头,逐渐松了松,随即,轻的几乎没有声音般的轻叹一声。
“好……我会配合治疗的,你去安排吧。”
“是!”
管家得到了准许也激动起来,他20多年前就一直跟着老爷子了,一直感恩老爷子当年的收留。从少爷一出生下来,他更是无微不至的照料着少爷,几乎将庞彦视如己出。
看着庞彦现在又愿意接受治疗,管家更是打心底里的高兴!
所以,虽说那是位年轻医生,但据说临危受命,却凭着精湛的医术治好了当时下手的陆老爷子的眼睛,不管怎么说,都要去试他一试。
而且,这也是少爷最后一次机会了……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抓住了!
庞彦感觉到有些疲惫,对着管家挥了挥手。管家应了声,随即无声的退了下去。
临合上门的一瞬间,管家看着庞彦痛苦的闭着眼的模样,融入在这夜色之中,显得那么孤独,又有几分凄美。
少爷,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学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在哪呢?”
秦臻提着大包小包的下楼,四周张望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张子路的车。这才给他打电话。
嗯?奇怪,明明张子路一直都是一个很守时间的人,怎么现在都还没来?
“臻臻,你往前面走两步,就看到我了!”
秦臻循着这声音往前走,果然看到张子路正站在一棵大榕树下对着自己招手。浩渺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臻臻,我来帮你拿吧!”
张子路积极地走上前去,直接从秦臻街上拿过她的负担,大包小包的都自己扛着,却笑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学长,谢谢你啊。”秦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本来是这周下雨,担心山区的路面湿滑,秦臻这才找来张子路开车送自己一程,可没想到张子路一见面就这么熟练的帮她拿上拿下,反倒让秦臻有些不好意思。
“害,跟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不过,臻臻,之前还上学的时候,你就老说请我吃饭,请我吃饭,现在都毕业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能兑现承诺啊?”
一说起这事,秦臻更没脸提——当年张子路作为自己的师兄,倒是没少在学业和生活上帮助自己,自己也老是说要请他吃饭,谢谢他,可最后都被各种各样的事耽搁了。
秦臻面露尴尬,但也立马应上话:“学长,你放心吧,这次我跑不掉的,一定请你吃顿大餐,好好地谢谢你!”
“哈哈,这样哦?还要请我吃大餐?看来,我们的臻臻还是很知恩图报的嘛!”
纵然是手里扛着重负,张子路却还是经不住伸出一手,轻轻的在秦臻的头顶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