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宁平时是趾高气扬的,只是在这全然陌生又冷酷的环境里,再加上那男人身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她哪怕表面上再怎么想强装镇定,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害怕。
听到顾南宁开口说话都微微发颤的音色,庞彦虽然没抬头,可却是本能的皱紧眉头。
这秦臻怎么好像很露怯一样?不是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临危不乱,荣辱不惊吗?就连上午的时候拒绝自己也是干脆利落,怎么现在反倒是像个小丫头一样怕的不行?
和自己预期中的有些偏差,庞彦几乎是本能的心情不悦。
“庞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顾南宁看着这庞彦脸上风起云涌,却又暗含着压抑的神情,顿时更加不敢造次,毕竟是贵客,还是更加小心谨慎的好。
可庞彦却好像没听到顾南宁的话一样,紧绷着的脸色依旧毫无表情,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这冷峻的气势可不比陆琛差。
顾南宁跟着嘴角抽了抽,无语的做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然后在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沙发上,也亏的是这个庞彦眼睛看不到她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就连顾南宁都暗暗的在心里嘀咕着,这庞彦不是说眼睛不好吗?难道连耳朵也不好了?还是故意不回她的话?
小手在膝盖上轻轻的摩挲了几下,顾南宁轻轻咬住下唇,还是打算一鼓作气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告知。
“庞先生,那个,我是南城医院眼外科的医生顾南宁。我这次特地来上门拜访呢,是想了解到关于您病情的一些情况,好接下来更有利于给您的接诊,请问您……”
“你不是秦臻?”
庞彦那滚动的喉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本来就严酷的脸上,像是裹了一层冰霜,更加阴沉的可怕。
“我……”顾南宁这下愣住了,就因为听到自己不是秦臻,这庞彦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嘴角抽搐了几下,顾南宁对秦臻的愤恨又重新翻滚上来了,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恼火,顾南宁尽可能平心静气的说。
“庞先生,您来我们医院也是想要看病的,您就放心吧,南城医院的眼外科,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我们的医生都是非常具有专业素养的,秦医生她最近有些私人事务不方便,所以,反正认真负责的态度,我也很希望能够帮您治好眼睛……”
“废话一堆。”
庞彦根本不想跟顾南宁过多浪费口舌,准确的来说在庞彦听到,这不是秦臻之后,他也就彻底失去了耐心。
“庞先生,你……”顾南宁被怼的一张小脸由白到红,生气到不行,可却又不敢直接惹怒了庞彦。
“庞先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去转告秦臻,如果她忙的话,我也说过等她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会到医院让她亲自为我接诊。至于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也想为我看病,你配吗?”
庞彦突然冷笑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手,招来管家,管家便直接进来赶人了。
“这位小姐,我们少爷要休息了,还请你先离开吧。”
嘴上虽然说的客客气气,可顾南宁又不是没看见门口的那几个彪形大汉,好像自己敢说一个不字,那几个人就会立马冲出来把自己丢出去一样!
“庞先生,我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帮助你,还请你稍微考虑一下……而且那个秦臻不守医德,不仅是医院,外面都传遍了她的丑闻,你真的放心把你自己的眼睛交到这样一个没有医德的人手里吗?”
顾南宁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真的是有一万个理由,不愿意放弃!
可任由顾南宁怎么说,庞彦那张肃穆冷酷的脸分毫未变。只是管家和门口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保镖脸色越来越沉了。
“我……”
顾南宁无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此次请来毛遂自荐又失败了,也不想被人赶出去,只能是长叹着,自己往门外走。
这都是什么天理啊?就连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秦臻的人,都对秦臻如此欣赏,甚至就只认准了她一个人,自己的毛遂自荐主动上门拜访了,可是人家非但不领情,竟然还有直接赶人的道理!
这顾南宁又怎么可能会甘心?
但是,比起被人直接轰走,可能还是自己主动离开会稍微体面一点吧!
可即便是离开,顾南宁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凭什么,就连自己主动送上门,人家都还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好说歹说的却还是免不了被轰走的结果!
难不成,秦臻就真的是自己的克星吗?所有自己想要而得不到的,都会被秦臻轻而易举的抢走!
不公平!气死她了!
“不行,就算是我做不到的,我也绝对不会让秦臻就这么容易就得手了!秦臻,你已经抢走了太多本来属于我的东西,你根本不配拥有比我更好的!”
顾南宁恨恨的咬着牙,踩着高跟鞋,铿锵有力的离开了!
她瞳孔里都在迸发出愤怒的火苗,仿佛要将秦臻烧成灰烬那般。
“陆少,你交代我的事,我去查了查,那位突然造访医院的是位国内的新贵,家族势力主要集中在美国和欧洲一带,近年来才回国开始发展。投资主要集中在地产和金融方面,处事风格相当低调神秘,所以能查到的信息也很少。”
罗特助站在办公室边,毕恭毕敬的对着陆琛汇报,如是说道。
“国内新贵?近期内才回国?”陆琛俊朗的眉头微微一拧,手指轻轻在键盘上敲了两下,“那跟国内的几大家族有联系吗?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陆少,庞彦行事向来都独来独往,跟家族内部的人关系也不和。据说,目前是暂居在南城郊外的半山别墅,行踪隐蔽,也不怎么跟外人打交道。”
“原来是这样……”陆琛微微拧着眉头,思忖了片刻,挥了挥手,让助理先下去了。